我不客气地端了小鱼仙倌替我满上的茶水,执了颗白子坐下来,“对了……”我不甚肯定地张望了一下,向小鱼仙倌确认,“润玉仙馆可有瞧见火神?”
“嗳?”这倒是甚么说法?
“咳……”小鱼仙倌放下棋笥平静地看了看我,道:“早膳就很好,老婆便算了……”
小鱼仙倌叹了口气,往前跨了半步,将我挡在身后,“地盘仙可有事?”
小鱼仙倌眼中淡起云雾,“润玉生母亦未封妃,不过凌波太湖中一得道精灵,再浅显不过。”蓦地,凄然一笑,“便是再浅显不过,也一如这凡尘当中碌碌众生,难逃一死。”
“哦。不知小鱼仙倌生母是哪位天妃?”我第一次听闻,不免猎奇。
我一拍脑门,恍悟道:“既是天后寿筵,小鱼仙倌怎生还在这尘寰呆着?不若与那地盘同去,也好搭个伴儿。”
“父母?”我愣了愣,倒是向来未曾揣摩过,我转了转眸子道:“不晓得嗳,想来是株很老很老的葡萄藤吧。”
小鱼仙倌指腹扣着棋笥缓缓摩挲,低头悄悄一笑,道:“我与火神分歧。想来若我一早便去拜见,天后倒要凭添些肝火。”
“完整被我的仙术震惊了!”我半掩了嘴,凑在小鱼仙倌身边,小声与他道。
轻松愉悦地起家洗漱,将头发绾起后,我便信手拾了地上那支凤翎作簪子别入发间。一派清爽排闼而出,昂首但见园中小鱼仙倌一手香茗、一手棋子,回顾对我菡萏一笑,“锦觅仙子昨夜可好眠?”
小鱼仙倌正端着香榧木棋笥收纳棋子,闻言,手上一歪,已归整好的棋子生生倒出一大半。
小鱼仙倌一摆手,“不必谢我。”微风细雨道:“至于仙姑……想来今晨这日头大了些,莫非地盘仙恍花眼瞧错了?”
我方才忆起我自昨夜规复了样貌便忘了变幻返来,难怪地盘不认得,正待开口答复他,却听小鱼仙倌道:“本日天后寿筵,诸神朝拜。地盘仙如果现在赶去,许是还能赶上天后宴前大赦。”
看看这冲动的!
劈面有人倒吸了口冷气,我昂首,但见地盘仙一双眼瞪得堪比广目天王,正愣愣瞅着我。
地盘仙闻言冲动地满面红光起,连连搓手,照着小鱼仙倌拜了三拜,“谢大殿下指导!大殿下果如传言,是位顶顶仁善的仙上。”
再次展开眼,又是鸟鸣花香、晨光恰好。我揉了揉眼翻身坐起,一线七彩泛金的光芒顺着我的行动悠悠然自被中飘落空中。我探头一看,唔,是根凤翎,在一片背工夫影中仍旧放肆地流光溢彩、金芒四绽。连支羽毛的场面都如此之大,凤凰真真是只傲慢得不知低调为何物的鸟儿。
“嘿嘿。”地盘仙摸了摸头,持续道:“不巧却不见二殿下与陵光公子,不知这位仙姑如何称呼?”
只是,我环顾了一周,凤凰这只瑞气灼灼的鸟儿却不见了。我甚是对劲松了口气,如此便不必为那多取的三百年修为费心费脑编派借口了。
我回他一笑,道:“甚好。只是不知昨夜那桂花酿可叫润玉仙倌上头了?”
“锦觅仙子佳酿醇而不烈,恰是上品,只可惜润玉夙来酒量低浅,倒叫锦觅仙子笑话了。”小鱼仙倌托着茶壶将劈面一只空盏斟上八分,道:“锦觅仙子起的恰是时候,润玉恰将上回你我未尽残局摆好,不若趁其间晨光恰好将其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