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干干咽了口唾沫，道：“很对劲。”
“人生活着，不过‘吃、喝、嫖、赌’四大乐事。”地盘仙精光光赤红了张脸，大着舌头，一手揽了酒杯一手攥着我的袖子，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诚心与我道：“不过若提及杯中之物，人间的那点小酒和陵光公子这仙家秘酿一比，那就是，那就是那甚么来着，哦，就是兑了水的猫儿尿，完整端不下台面！”
我转头，但见凤凰站在门口，青衣皂靴，面上神采超出六界不在循环，非常奇妙。
嗳？我有甚爱好？
是了！放眼望去，这南楼小馆中两两相抱相拥的无不是男人与男人。
我甚是莫名，跟着进了这小店后院又下了几层门路，入了个地下室，方才发明别有洞天，这地下室中灯火透明，齐齐摆了不下二十张四方桌子，每张台子上坐了四小我，面前码着一溜儿小豆腐块作冥思苦想状，边上亦有三两观战之人。
我来尘寰这小半月，润玉仙倌夜里当值，白日里除却小睡半晌，大部分时候倒陪着我下棋操琴谈诗论经，照顾得非常妥贴全面。但是，过分全面亦有过分全面的坏处，日日不出这一方天井倒叫我错生出仍被幽在水镜当中的错觉，只不过是挪了个处所罢了。
“陵光公子这是做甚？”小地盘不明就里，愣头愣脑问我，不待我开口，他却一拍后脑勺，恍然大悟道：“小仙忽视，小仙忽视，小仙竟忘了陵光公子的爱好，该当自罚！”
玷染我吧！且玷染我吧！只要能出去耍玩耍玩。任凭心中一派号令，在小鱼仙倌净水样诚心的目光下终是化作一句，“润玉仙倌说的是。”
身边小地盘仙满目崇拜将我一望，“陵光公子妙手气！好赌技！陵光公子真身莫不竟是财神关二爷？”
“嘿嘿！”地盘仙含混一笑，“不是我瞎编，天上甚么都好，就是未免寡淡清冷了些，阳春白雪自是好，但又怎比得这俗世的乐子来得痛快直接。承蒙陵光公子不弃到小仙鄙处做客，小仙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筹马大、妙手多，要赌便需获得这地下赌肆方纵情。”地盘仙在我耳旁道，以后向那掌柜要了副麻将，就是那豆腐块，将法则大抵与我顺了一遍后，便拉了两个凡人凑上一桌正式残局。
地盘仙领我上了个唤作“万春楼”的地点，劈面便是一股子骇人的脂粉味直冲天灵盖，将将晕了半晌，一个上了些年事抹得花红柳绿的女子已然一手一个挽住了我和地盘仙，“哟，瞧瞧这二位姣美公子，快请进快请进！不知二位可有熟悉的女人？”
“有劳了。”我拱了拱手，整整发冠，一派萧洒跟着地盘仙出门去。
“这两个小倌，陵光公子看看可还对劲否？”地盘仙乐呵呵眯缝了眼，倚在一旁太师椅上吃茶，听那舌头打结的音，显是还醉着。
那女子目光在那布褡裢敞着的一角顺了一遭，立马直了，尖细了个嗓门往楼上喊道：“牡丹！月桂！有高朋！”
这小地盘嗜酒，酒量却不甚好，常常喝不过十来坛子，舌头便大了起来，偏生那话不减反多，竹筒倒豆子普通，荤段子一个接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