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庭中有一方清泉,长年氤氲环绕,老胡常赞:“桃桃这里倒实是堪比天宫瑶池。”固然我觉得老胡一定上过天宫,却对本身这泉池亦是非常对劲。
我目瞪口呆看了他半晌,讷讷道:“难不成,难不成是只喜鹊?”
“不畴昔外界转了一两日,叫美人们吃惊了。”喜鹊的声音我是识得的。
“可有泉水?”锐目一扫,最后居高临下停在我的脸上。
嗯~看起来很好吃的模样。
一个绵软责怪的声音接道:“凤君真坏,可吓坏奴家了。”
一嗟三叹哪!
我没仔谛听他说些甚么,只是看他如许顺手一变便可变出如许精彩的杯子非常羡艳。我虽懂变更之术,却终需仰仗个草啊叶啊甚么的,平空是变不出来的。老胡也不可,长芳主倒是能够的。足见这喜鹊不但是个仙,还是个品阶颇高的仙。委实可叹我当时行动不敷敏捷,不然趁其昏倒之际取了他的内丹精元,说不定此时我已位列仙班了,现在,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还得委曲本身服侍于他,
“恰是。”
还未听出个以是然来,我一个打滑骨碌碌从那袖袋当中掉了出来,化作人形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疼得眼泪汪汪抬开端来,却见一个斑白胡子的老神仙看着我一愣一愣,好半天道:“这、这是那里来的小童?”
我绞动手指想了想,“你若带我出得这结界去天宫,这恩典便当是取消了。”
忽觉头上有异,抬眼一看倒是那喜鹊捏了我的发髻把玩,话提及来,我的发髻就如此好玩吗?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恋物癖”。
至此,我大抵概括得,喜鹊是一种脾气古怪、记性差、恋物、喜怒无常且反应痴钝的鸟儿。
一行人三下两下走得空空散散,只余我一个坐在这偌大的厅中心,与那厅首匾额“栖梧”二字相看两厌。
我忿忿地剜了那鸟儿一眼,怎的不说清主谓宾定状补,叫这老儿倒误觉得是我要报恩于他。正要开口辩白,门口飞来一个仙官,拖了长音一板一眼宣道:“天帝陛下宣火神速速觐见。”
我不解,方才说“甘冽”的是他,现在说“肮脏”的亦是他,喜鹊真是喜怒无常啊。实在令人不屑。
“你这小妖,谁与你说我是乌鸦的!”
“殿下是说……”
话音刚落,我便又被他现了本相,正待气愤,那喜鹊却将我放在掌心掂了掂,道:“如此带着倒也不碍事。”便将我于袖袋中一搁腾云飞去。
彼时,我尚不知凡是神仙出门向来都是用飞的,走路乃是委实落魄之举。
话说这凤凰的园子实在大得很,只是花草却单调有趣,数来数去,统共三莳花:凤仙花、凤凰花、玉凤花。乏善可陈。
他似笑非笑抱了手问我:“哦?不知恩公想要我如何酬谢?”
本来,羽毛乌黑的不必然是只乌鸦,它另有能够是只烧焦的凤凰。
“你这小妖,叹的甚么气?”
一阵寂静,花粉之味垂垂散去,方听得那凤凰幽幽应道:“此事原怨不得燎原君诸仙,只要百年做贼的,没听得百年防贼的。凡人这句话我觉得甚是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