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一串项目砸得我眼冒金星,怎的我出个花界另有这很多说法?
触手处,凤凰额头烫得一片骇人,眼中却寒光更甚,“花界的灵芝圣草岂是一个小小花精说种便能顺手种出来的!说!你和已故花神是何连累?”
但他监禁了我的双手,叫我半点没法行动。
我圆了圆眼,嘿嘿两声干笑,将那香菇一把夺了返来,“我再尝尝,这回保管不出差池。”
我念了个诀将他搬回他的屋内放至床上,用葡萄藤变幻了药杵将那灵芝小草一半给捣碎敷上他的伤口,另一半熬了汁水灌进他口中。
这倒是个甚么状况?
鄙夷!这便是活生生的鄙夷!
不刻薄呀不刻薄,大早晨的恐吓人。我用空着的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呔,这耗子毛蹿得忒快了些,莫不是已经入了脑筋?”
斯须间,我俄然忆起凤凰尚欠着我三百年修为,下次见着他可还得问他讨要返来,便回身问他:“‘改天’倒是哪一天呢?”
长芳主“哼!”了一声,目不斜视,“火神相迎,小仙如何敢当?”转而对我道:“锦觅!你过来!”
为制止凤凰醒过来后认账不予我那三百年灵力,我便坐在床缘守住他。守了约摸两盏茶的工夫,见他睡得畅快如是,我不免生出些妒忌来,便也倚着床柱阖眼打起了盹。
看着他近在天涯的面孔,我心生一计,劈晕不可,吓晕也是一样的。
这瘟针能力公然彪悍了些,凤凰已然病入膏肓语无伦次了,先花神传闻神力仅逊天帝,超出诸神之上,我凡是能与她攀上点干系,何必为了戋戋三百年修为与他锱铢必较。
老胡说过:“凡是面庞生得好的人,营养全都花到脸上去了,脑筋多数不甚灵光。”我现在深觉得然,凤凰便是如此。
我顺着她的视野看去,唔,凤凰正握着我的左手,模糊记得刚才明显是我用左手捏了他的手指的,怎的现下却反过来了,这何时反过来的我却全然没有印象。
何况,不过是把草,摆布顺手变幻一下,怎需如此大费周折。凤凰此番不知愁的是哪个。
我不明就里望着他,他亦回望着我。
这固然怨不得我,比如八哥和乌鸦长得一式一样,灵芝、香菇、黑木耳他们菌菇一家在我看来也是活脱脱一个模型印出来的,并无甚别离,混合一块儿也无可厚非。
凤凰神采沉了沉,“小神自省从无言行不端之处,还请长芳主莫要听信流言。至于锦觅仙子……”他转向我,眼中流光一闪,“确然乃小神心之所系。”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继十几种菌菇又种出一串匪夷所思的荔枝后,一株饱满矗立灵气实足的灵芝仙草终究争气地开在了凤凰的面前。
我转头,满室云蒸霞蔚中,长芳主一如既往地华服盛装,头髻盘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而立,身后裙摆逶迤,摆布各立花侍一名恭敬垂目,手持花杖。不远处还站着那卞城公主。
凤凰悠悠然将我手一放,朝长芳主抱手作了个揖,“长芳主台端光临,旭凤染恙在身,有失远迎。”
我佯装熟睡,猛地一伸手欲捏死那小蚜虫,睁眼却见凤凰半撑着身子距我约摸两掌处,面色泛红,眼中一分惊、两分疑、三分波光,另有四分晦奥难懂的神采,而我手中捏着的也非蚜虫,而是凤凰莹润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