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打趣了,上回九霄云殿之上,水神爹爹不是已然昭告诸仙锦觅真身乃是一片六瓣霜花?”
凡人有言,虎毒不食子,却不知虎毒食不食孙。不过,周遭火势确切稍稍减弱了些许,我大喘出一口气。但见天后立即举步跨过八卦两极之界,来到我身边蹲下,举手便来探我腕间脉象元灵,“你这妖孽,竟敢勾引旭凤……”
刚才这水汽结界灭了酒火,现下却反成了我的累坠引火烧身,想来天后便是凭着我有几分控水之术鉴定我是水神所出的。
眼下逃窜已是痴心妄图,只能撑得一刻是一刻。我利落地用微薄的灵力护住气舍穴、膻中穴、百会穴、风池穴、天柱穴,运气在周身驻起一道气墙,抵抗那绵密不断的热气。固然我灵力亏弱,却不想那灼灼火舌舔至我所驻气墙处,却像被兜头盖脸斩了一斧的猛虎普通敏捷地萎蔫了下去,不得再近我身,叫我有些不测欣喜。
我颤颤闭了眼,却听得一声凄厉呼喝:“锦觅!”
唔呀呀,被骗了被骗了。
观音娘娘,佛祖爷爷。这存亡一线之间,我却有些怨怼扑哧君,若不是他与我说双修过能够生娃娃,我也不会想出这么一个下下之策,胡编乱造出这么套话把天后给骗过来杀她。
天后却仅被我掠过的冰刃掌风削去掌下一块皮肉。捂着溢出的一丝鲜血,她豁然起家,脸孔扭曲勃然大怒,“妖孽!你竟妄图弑戮本神!自不量力!本日,便是你灰飞烟灭五灵俱散之日!”
并拢三指放于嘴前,我大喊一声:“破!”瞬时,水墙回声分裂,四散开来。那本来凭借水墙将我围困的油火亦顿时消逝。然,去了燃眉之火,亦去了护体之水,眼下,环抱八卦转盘的沸油烈焰热气滚滚袭来,我周身瞬息大痛,有如鞭挞,灵台之间有一缕水烟缓缓逸出,被火气刹时吞噬,蒸腾无影踪。
我从地上爬起家,掸了掸衣摆,一拍额头,“哎?本是要去瞧老君炼丹,不想那带路仙侍不识路竟将我误领至此处,打搅了天后,实在不该,锦觅这就告别了。”我一个作揖脚不点地就往门边退去。岂料,未至门檐便被一道金光结界触手一刺,弹回身来。
我垂目咬牙,使尽尽力击出一掌,与天后掌心对掌心正相对接!火可焚水,我就不信水不能克火!我堂堂正正一个精灵,最最讨厌有人说我是“妖”了!
我自丹田当中提起一股真气,加固周身结界,却不想,那劈面溅来的油火似一道道恨戾马鞭抽打在结界之上,涓滴无委顿之势,反而黏附于气墙大要,越烧越旺,瞧着叫民气惊肉跳。
我孱羸地扯了扯嘴角,扯出一个笑,“如何……如何不成能?我与火神……已然双修……双修过。”
“锦觅仙子,可叫本神好等~”天后云鬓矗立,自上而下看着我,便是这般俯视,傲岸的下巴也未曾垂下毫厘,仅是眼尾恩赐地略微垂下些许。
说话间,她手上便鲜明变出了一只青玉耳坛,轻托坛身一个翻转,坛口朝下,此中所盛之物细细覆流而出,汇入四周环抱八卦轮盘的净水当中。我闻见一股浓烈的醇酒之香,想来那坛中所装乃是天界至烈之酒。
天后眉尖一动,仿佛有些不测,“本来,你竟真是那洛霖所出……”
我颤巍巍抬了手,指了指眉间印堂,“这里,有二殿下的元髓成形……不出……不出十年……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