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敛衽福了福身子,柔声道;“王爷容禀,红妆唱的这支小曲并非出自京师,而是红妆年幼时,从家姐那边听来,今儿一时髦起,倒是献丑了。”
凝香晓得他曾在北疆待过十年,此时见夫君神采有异,只轻声问道;“相公,这是北疆的民歌吗?”
她低眉扎眼,只向着袁子阔行下礼去;“见过睿王爷。”
袁子阔见凝香一向不肯抬眼,想起外间传言,只道定北侯夫人不过是个乡间女子,此时一瞧,倒也果然如此。
袁子阔说着,作势便要行下礼去,凝香慌了,赶紧抬开端,对着袁子阔摆了摆手;“王爷千万别,我受不起的...”
就连梁泊昭,也是微皱着眉心,跟着世人一道像湖心看去。
想来,这便是那位睿王爷了。
诸人连称“不敢”,睿王生性随和,即便在那些歌姬舞姬面前也从不以身份压人,在朝平分缘极佳,但见诸大臣将他围成了一圈,极其和谐。
就在此时,席间的舞姬已是尽数退去,诸人仍在把酒言欢,蓦地,有歌声自湖面上传来,起先飘漂渺渺,听不大清,垂垂地,那声音越来越是清楚,越来越清澈委宛。
实在自从凝香进府后。管家便请了裁缝来为她裁衣,绫罗绸缎也是应有尽有的,凝香上辈子在张府也是穿过这些锦衣,这辈子自打重生后却还是感觉布衣穿戴最为温馨,就连那些金灿灿的步摇发簪,她也不大喜好了,唯有一些精美的玉饰,倒还能入得了眼。
红妆上了岸,行动如弱柳扶风,走至睿王面前盈盈行了一礼;“王爷设席,红妆姗姗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凝香宿世在张府,也曾听过这位睿王爷的名头,心知他生性风骚,乃当朝圣上亲侄,深得皇上正视。
凝香起先听着这道歌声,就感觉有些耳熟,又细谛听了一会儿,顿时想起了那位秦楚楼的歌姬,如许美好的声音,她决计不会听错。
凝香对这些一窍不通,见诸人都是兴趣极高,她也只得硬着头皮听了下去,悄眼看着身边的男人,就见梁泊昭坐的笔挺,半晌没有动过,除了不时给本身夹些菜肴,倒是一句话也没说。
睿王淡淡一笑,抬了抬手,表示红妆免礼。
袁子阔哈哈一笑,目光已是超出了梁泊昭,向着他身后看去。
袁子阔与诸人谈笑风生,公开里却一向留意着梁泊昭与凝香,自是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几年不见,泊昭兄英姿不减。”袁子阔双目通俗,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
那歌声倒是越来越近,世人的视野无不是被吸引了畴昔,梁泊昭面色沉郁,抬眸看去,就见一只划子,如同女子的丝履尖尖,慢悠悠的漂了过来,而船上的女子,则是一身荷叶青色衫裙,轻风吹动她的裙角,恰是一副翩然若仙的景象。
梁泊昭与诸人酬酢后,遂是揽着凝香坐在了主位下首,未过量久,凝香就听一道男声,笑声开朗,跟着轻风传了过来;“小王来迟,当真失礼,还请各位大人莫要见怪!”
他剑眉入鬓,凤眼凛冽,嘴角含着一丝如有若无的含笑,凝香内心一惊,赶快收回了眼眸,垂着脸颊坐在夫君身边,再也不敢乱看了。
不成想,面前的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肤色乌黑,如异化不开的冰雪,一张瓜子小脸洁如白莲,乌黑的长睫柔如蝶翼,还在微微颤着,快意丝绦系着她窄窄的腰身,柳枝般的窈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