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听闻此事时,内心还是有些许的慌乱,倒不是为了阿谁公主,她清楚夫君的为人,凡是男人决定的事,别说甚么漠北第一美人,哪怕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能让梁泊昭窜改情意的。她担忧的,是夫君这般不顾朝廷颜面,违逆皇上,即便将来打赢了这场仗,等他回京后又要如何是好?
董母有点好笑,只嗔了句;“傻闺女,男人家的话也信,眼下你从速将身子调度好,抓紧给他生个儿子,才是闲事。”
动静传回京师,百姓无不是鼓掌称快,神鹰进犯大齐多年,多次扰乱边疆,杀的汉人数不堪数,现在总算是能杀的胡人锐气,凡是想起他们夹着尾巴祈和,要将公主送来,中原百姓俱是大喊过瘾。
贰内心的血有谁知,那些苦又有谁懂?
凝香吸了口气,将泪水逼了归去,她摇了点头,轻声呢喃;“没甚么,我只是....很想他。”
她孤身一人坐在床前,只伸出胳膊揽紧了本身的身子,不免又是想起远在北疆的夫君,每次想起梁泊昭,凝香内心既是酸楚,又异化着甜意,疆场上刀剑无眼,梁泊昭又是身先士卒,每念及此,凝香的心都是紧紧揪着,比起方才听得婆婆数落本身时,还要难受百倍。
待董母与田氏走后,凝香的日子更是难捱了,除了偶尔与秦氏说说闲话,余下的工夫便是躲在房间里偷偷习字,她学的第一个字,不是别的,恰是一个“昭”字。
北疆的战事仍在持续着,这一场仗无人晓得何时结束,赵云平当日将凝香护送回京,未几便是领了侍从仓促回到了北疆,凝香每日待在深宅,只能从管家那边得知点夫君的动静。
“香丫头,你睡了没?”蓦地,屋别传来母亲的声音。
手刃亲兄,气的父切身亡。生母痛恨,母子隔阂极深。恋人早逝,他单独守着婚约。国度危亡,担子尽数压在他身上。定北之乱,亲眼看动部下兄弟惨死。期盼着麟儿,又碰到亲儿短命,他初为人父,又何尝不痛?
凝香不晓得本身是如何回的屋子,只感觉周身都是凉丝丝的,一颗心更是如同被人攥在手里,狠狠的揉搓。
凝香没有吭声,只按耐着喉间的苦意,一滴不剩的将那碗鲜汤喝完,而后又是拿了块点心,一口口的吃进了肚子。
凝香摇了点头,小声道;“娘,您别担忧,婆婆没怨我。”
每逢想起孩子,凝香都是万箭穿心,她用力吸了口气,才气将那股剧痛缓缓压下,而后,则是绵绵不竭的,细碎的痛苦,流淌在四肢百骸。
凝香见母亲不信,本身也是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说了,只将一盘点心吃了个洁净,她必定是要好好保养身子的,不过却并不是为了生孩子,而是完完整全的只为了梁泊昭。
凝香毫无胃口,可见母亲殷切的目光,也是不忍回绝,只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抿着。
凝香抚心自问,在孩儿短命时,她只顾着本身的伤痛,却从没有想过,那也是梁泊昭的儿子,他的痛苦,定不会比本身来的少,只不过她尚且能够沉浸于哀思当中,不问世事,他却不可,即便肉痛的麻痹,也还要死死压下去,面对那一个个将全部身家交给他、信赖他的将士,他不得不狠下心,寒舍私交,即便亲儿刚死,也只得咬牙披上战甲,再次冲上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