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一怔,赶快上前将门翻开,就见董母送来了一碗乳鸽汤,与几样小点心,让女儿吃了在安息。
凝香没有吭声,只按耐着喉间的苦意,一滴不剩的将那碗鲜汤喝完,而后又是拿了块点心,一口口的吃进了肚子。
贰内心的血有谁知,那些苦又有谁懂?
入夏后,气候一日日的酷热起来,自从凝香回京,梁母每日里都是歇在房里,许是不想见这个媳妇,也免了凝香的晨昏定省,每日里只让秦氏奉侍,凝香心知梁母瞧不上本身,见到本身只怕更是活力,她也不去惹得婆婆不快,每日里只在衣食上为梁母多留了些心机,倒也是恪守着儿媳本分,事事经心。
瞧着女儿凄楚孱羸的小脸,董母有些担忧,“香丫头,你这是咋了,好端端的,眼睛如何红了?”
凝香吸了口气,将泪水逼了归去,她摇了点头,轻声呢喃;“没甚么,我只是....很想他。”
她只晓得,这一场仗梁泊昭打的非常艰苦,但每一场仗,他都是亲赴疆场,悍勇杀敌,帅不畏死,卒有何惧,几场大仗下来,只将神鹰国打的望风而逃,即便有大赫援手,也还是支撑不住,数次遣人乞降,却无一例外的被梁泊昭回绝。神鹰国汉无法下,竟放出话来,欲将掌上明珠,有漠北第一美人之称的阿诺兰公主许给梁泊昭,以求得两国结成秦晋之好,永不再战。
凝香毫无胃口,可见母亲殷切的目光,也是不忍回绝,只端起碗来,小口小口的抿着。
待董母与田氏走后,凝香的日子更是难捱了,除了偶尔与秦氏说说闲话,余下的工夫便是躲在房间里偷偷习字,她学的第一个字,不是别的,恰是一个“昭”字。
梁泊昭在疆场亲手射杀了神鹰国大将,踏平神鹰,攻占了神鹰京都辽阳城,俘虏其国汗,皇子,公主,嫔妃数百余人,一道押回京师。逼得赫连灼落荒而逃,退兵漠北,国人争相喝彩,沿途不时有各地百姓跪地驱逐定北侯雄师,至于梁泊昭本人,更是被国人奉为神灵,声望空前。
董母与田氏已经带着官哥儿分开了京师,回罗口村去了,即便半子在外做了大官,董母也还是不欲多待,说到底是这里是梁府,她住着总有些不安闲,再加上梁母的原因,董母也不肯让人说闲话,当初来都城只为了照顾女儿的身孕,现在见凝香珍惜身子,无需她在,也能将本身照顾好,董母也是放了心,离家如许久,委实也是惦记,凝香固然不舍,也没体例,只得让官家派人,好生将母亲与嫂嫂送了归去。
她再也不肯本身的男人既要接受着皇上的猜忌,又要统领着将士与仇敌浴血奋战,别的,还要用心来牵挂本身,她所能做的,也不过的是照顾好身子,好让丈夫回京时得以放心。
每逢想起孩子,凝香都是万箭穿心,她用力吸了口气,才气将那股剧痛缓缓压下,而后,则是绵绵不竭的,细碎的痛苦,流淌在四肢百骸。
凝香心伤的难受,眼眶则是发烫,她咬了咬粉唇,对夫君的心疼几近将她全部漫延,她恨本身,为甚么直到回到京师,才渐渐明白了这些事理。为何直到与他分开后,才气咀嚼出他的不易与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