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后,京师迎来了第一场雪,与这一场雪同时而来的,是北疆大捷的动静。
凝香吃完了一块点心,又是拿起了一块阿胶糕,也是咽进了肚子。一旁的董母倒是瞧着担忧起来,劝道;“渐渐儿吃,把稳噎着。”
她只晓得,这一场仗梁泊昭打的非常艰苦,但每一场仗,他都是亲赴疆场,悍勇杀敌,帅不畏死,卒有何惧,几场大仗下来,只将神鹰国打的望风而逃,即便有大赫援手,也还是支撑不住,数次遣人乞降,却无一例外的被梁泊昭回绝。神鹰国汉无法下,竟放出话来,欲将掌上明珠,有漠北第一美人之称的阿诺兰公主许给梁泊昭,以求得两国结成秦晋之好,永不再战。
待董母与田氏走后,凝香的日子更是难捱了,除了偶尔与秦氏说说闲话,余下的工夫便是躲在房间里偷偷习字,她学的第一个字,不是别的,恰是一个“昭”字。
入夏后,气候一日日的酷热起来,自从凝香回京,梁母每日里都是歇在房里,许是不想见这个媳妇,也免了凝香的晨昏定省,每日里只让秦氏奉侍,凝香心知梁母瞧不上本身,见到本身只怕更是活力,她也不去惹得婆婆不快,每日里只在衣食上为梁母多留了些心机,倒也是恪守着儿媳本分,事事经心。
“你看看你,瘦成甚么样了,年纪悄悄的,不养好身子如何行?”董母每逢瞧着女儿孱羸的模样,都是打心眼里的担忧,只一心想让凝香养好身子,尽快给梁泊昭再生个孩子,好安定侯爷夫人的职位。
想起梁泊昭,统统的委曲都好似烟消云散了般,即便婆婆不喜本身又能如何,只要有他喜好就够了。想起昔日梁泊昭待本身的宠溺与顾恤,凝香垂下眼睛,轻声道;“娘,您放心,不管婆婆说甚么,我都不在乎的,我只想把身子养好,在府里好好的等相公返来。”
手刃亲兄,气的父切身亡。生母痛恨,母子隔阂极深。恋人早逝,他单独守着婚约。国度危亡,担子尽数压在他身上。定北之乱,亲眼看动部下兄弟惨死。期盼着麟儿,又碰到亲儿短命,他初为人父,又何尝不痛?
凝香摇了点头,小声道;“娘,您别担忧,婆婆没怨我。”
“他说过,这辈子只会娶我一个,不会纳妾的。”凝香抬起眼睛,细声细气的开口。
凝香吸了口气,将泪水逼了归去,她摇了点头,轻声呢喃;“没甚么,我只是....很想他。”
董母有点好笑,只嗔了句;“傻闺女,男人家的话也信,眼下你从速将身子调度好,抓紧给他生个儿子,才是闲事。”
凝香听闻此事时,内心还是有些许的慌乱,倒不是为了阿谁公主,她清楚夫君的为人,凡是男人决定的事,别说甚么漠北第一美人,哪怕就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能让梁泊昭窜改情意的。她担忧的,是夫君这般不顾朝廷颜面,违逆皇上,即便将来打赢了这场仗,等他回京后又要如何是好?
凝香本身也晓得颠末一起的颠簸,她定是瘦的不成模样,而梁泊昭那日已是明显白白的说过,他甚么也不消她做,独一的要求便是让她养好身子。
“香丫头,你睡了没?”蓦地,屋别传来母亲的声音。
她再也不肯本身的男人既要接受着皇上的猜忌,又要统领着将士与仇敌浴血奋战,别的,还要用心来牵挂本身,她所能做的,也不过的是照顾好身子,好让丈夫回京时得以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