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点了点头,道;“大赫未灭,随时会卷土重来,神鹰余孽未除,眼下的大齐风雨飘摇,经不得一点内哄,梁泊昭虽为本身谋算,可也不会当即发难,他在等机会,我们袁家,也要等机会。”
天气拂晓。
巴林一怔,有一小会的失神,才嘶声道;“定北王承诺了?”
有宫报酬她送来了一应小食,她天然是吃不下的,故意想要走出快意阁,去外头瞧上几眼,岂料刚出殿门,就有梁泊昭的亲兵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她回宫安息。从这些人嘴中,自是甚么也探听不出。如此,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皇上这才微微舒了口气,他渐渐在龙榻上躺下,对着女儿吐出了几个字;“下去吧,让你娘舅出去。”
巴林下了战马,单膝跪在地上,内侍翻开圣旨,尖细的嗓声响起;“奉天承运,天子诏曰,命,西北军主将巴林,马上领兵退守城外,不得传召,不得入城,钦赐!”
“父皇....”永宁面色惨白,生生在唇瓣上咬出一个齿痕;“定北王....不会承诺的。”
梁泊昭点头,道;“睿王的御林军安在?”
“如许一来,战事情成了丧事,早知圣上得了个这般了得的半子,我老巴又何必日夜兼程,领着一众兄弟从西北眼巴巴的赶到京师?”
巴林唇线紧抿,道;“此计只能缓得了一时,缓不了一世。”
睿王只得将话说了个明白;“定北王手握重兵,即便有巴将军的西北军在,怕也只会是两败俱伤,平白让大赫钻了空子。皇上不敢轻举妄动,梁泊昭天然也是按兵不动,朝臣亦是分为两派,如此相持不下,皇上所幸下了一道圣旨,将梁泊昭招为半子快婿,如此,成了一家人,可不是化兵戈为财宝了么。”
“和赵将军说,翻开城门,迎巴将军回京。”
西北军呼声震天,巴林跨上战马,刚欲举起长刀,率部下进城,就见城内驶出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顿时坐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待那身影稍近,暴露一张漂亮清贵的面庞,恰是睿王袁子阔。
梁泊昭声音一向是淡然的,波澜不惊,唯有一双黑眸透着慑人的凌厉。言官闻言,一番细细揣摩,已是稳定了心神,对着梁泊昭道;“那王爷眼下,有何筹算?”
“你会做到,你必必要做到。”皇上握住永宁的手,看着她的眼睛;“你是父皇的掌上明珠,是大齐最高贵的公主,待你做了定北王妃,父皇不管你用甚么体例,你必然要降住梁泊昭,与他一道安定我们袁家的江山。”
“无需筹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男人声音降落,干脆利落。
永宁唇角勾出淡淡的哀伤,眸子里倒是自嘲,对着父亲道;“父皇错了,这些...女儿做不到。”
快意阁。
“既如此,王爷又为何必心积虑,调兵遣将,围住皇城?”
“王爷!”那言官一怔,声音更是寒微;“宫中侍从已全都换上了我们的人,此时实乃王爷逼宫夺位的良机,王爷一旦黄袍加身,即便巴将军进宫,也是局势已去。”
“宫中是何景象?莫不成是那贼子....”
永宁身子发冷,嘴唇亦是落空了赤色。皇上攥紧了女儿的手,一双黑眸雪亮,一字字道;“父皇要你发誓,即便嫁到梁家,你也还是袁家的女儿,你这平生,永不背弃大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