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王爷又为何必心积虑,调兵遣将,围住皇城?”
有宫报酬她送来了一应小食,她天然是吃不下的,故意想要走出快意阁,去外头瞧上几眼,岂料刚出殿门,就有梁泊昭的亲兵迎了过来,恭恭敬敬的请她回宫安息。从这些人嘴中,自是甚么也探听不出。如此,战战兢兢的过了一夜。
永宁阖上了眼睛,再展开时,眸底已是变得腐败,她没有去看父亲的眼睛,只哑着声音,道;“倘若我将来襄助梁泊昭夺得袁家的江山,我的母亲在地下骸骨不得安稳,我的父亲,会化为厉鬼。让我日夜不得安宁。”
凝香的心砰砰跳着,脱口道;“王爷在哪?”
睿王点了点头,“定北王已经在元仪殿领旨谢恩,婚期已经定下,统统从速,再过不久,永宁公主便会嫁到王府。”
“变更全军,是为了不受制于人,天子病重,朝廷怕我趁乱夺权,定会命巴将军回朝,我们若不提早防备,只怕会被一网打尽。”
梁泊昭摇了点头,“巴将军手握二十万西北军,睿王手中亦是有十万御林军,再有天子手中的禁军,定北军固然勇猛,却在霸占神鹰时气力大减,眼下,并非良机。”
“朕要你发誓!”皇上眼底通红。
说到这里,睿王沉默了下去,隔了一会才道;“待新帝即位,梁泊昭不免会借着军功欺负幼主,现在放眼这大齐天下,能与梁泊昭对抗的,也唯有巴将军部下的西北军了。”
西北军呼声震天,巴林跨上战马,刚欲举起长刀,率部下进城,就见城内驶出一匹通体乌黑的骏马,顿时坐了一道颀长的身影,待那身影稍近,暴露一张漂亮清贵的面庞,恰是睿王袁子阔。
永宁深吸了口气,缓缓迎上父亲的视野,她的声音是颤抖的,神采虽是惨白,端倪间却已变得安静,声音亦是清冷的,每一个都非常清楚;“女儿发誓,女儿这平生,永不会背弃大齐,若违此誓,身后定是下阿鼻天国,永久不得超生!”
“巴将军多虑了,宫中现在....早已化兵戈为财宝。”睿王声线清越,开口道。
天子微微扬唇,道;“雷霆雨露,皆是皇恩,等西北军回朝,与梁泊昭部下的定北军对峙,到了当时,若梁泊昭一意孤行,两军开战,尚不说谁胜谁败,都会伤着大齐的根底,即便他夺了这个天下,大齐也是元气大伤,再也不敌大赫铁骑,这笔账,梁泊昭不会算不好。”
巴林闻言,一双黑眸顿时迸出寒光,他豁然站起家子,一手便将那内侍拎了起来,厉声道;“你这阉贼,本将率兵回朝,便是要护的圣上全面,梁泊昭那厮死守城门,不然本将率兵入城也就罢了,圣上又怎会让本将退守城外?说,你是不是梁泊昭派来的?”
“西北将军巴林已经领兵回到京师,此时正在城门外,要求面见皇上。”
“宫中是何景象?莫不成是那贼子....”
睿王目光清润,回了一句;“大齐比年交战,刚灭神鹰,朝廷已是再也经不住涓滴内战,皇上和梁泊昭,天然也是为了如此原因,方才促进了这门婚事。”
“父皇....”永宁面色惨白,生生在唇瓣上咬出一个齿痕;“定北王....不会承诺的。”
那内侍一双腿几近悬空,不住打软,领口被巴林死死攥住,那里还能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