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身子冰冷,密信中说梁泊昭身受重伤,可她却明白,梁泊昭定是到了存亡存亡的境地,北疆才会八百里加急,将这一封密信传到京师。
永宁心头一凉,本觉得凝香的身孕已满三月,定可遂赵将军一道前去北疆,未曾想竟一向卧床保胎,如此一来,别说去北疆,就连这京师也出不得。
皇后看了她一眼,见她惨无人色的一张脸,也明白她是体贴则乱,遂是开了口,持续道:“疆场上刀剑无眼,别说定北王现在只是身受重伤,哪怕他马革裹尸,血染疆场,你也必须接受。”
“本宫和两位丞相商讨过了,筹算让冯将军担负主帅,马上领兵赶到北疆,接办定北王的军权。”
“若公主放心不下王爷,部属愿与公主一道前去。”
“王妃在哪?”永宁向着府里走去。
见当朝辅政公主深夜拜访,王府里的下人天然不敢怠慢,仓促有人去了后院,少顷,梁母也被轰动,让人扶着来了堂屋。
永宁天然不会将梁泊昭存亡未仆的事给说出来,她只对着梁母福了福身子,道了句;“老夫人万安。”
永宁心中焦心,面上却未透露分毫,只言了句;“还请老夫人行个便利,永宁有要事要找王妃。”
梁母眉心一跳,如何也想不出永宁能有甚么事去找凝香,适口中还是恭声道;“公主有所不知,儿媳身弱,又怀着孩子,这些日子都是卧床静养,别说出来见客,就连床也下不了,公主如有何事,和老身说也是一样的。”
梁泊昭身受重伤的动静,已被朝廷封住,王府里也是没有听到涓滴动静。
这些日子,宫里的太医交来回回,宫里的人早已得知定北王妃有孕在身,永宁脚步不断,只道;“去让人通传,就说我有要事要奉告王妃。”
“儿臣恳请母后以大局为重。”永宁跪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已是泛着泪光,却死死撑着,不让泪水掉下。
别院里,秦氏早已将行装清算了划一,梁母放心不下,将院判送出王府,自个则是转到了大儿媳处,见秦氏将梁康看的极严,才松了口气,叮嘱了一番,婆媳两又是说了几句话,这才回后院守着凝香。
面前,并不是哭的时候。
守夜的主子听到外间的动静,刚将门翻开,就见屋外站了两道身影,一道颀长矗立,另一道则是纤细苗条,两人俱是披着玄色大氅,带着风帽,将脸庞一并遮住。
王府的侍从瞧见两人,已是揉身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
“那烦请老夫人转告王妃,好好保养身子,统统以腹中孩儿为重。”永宁留下了这一句,又是仓促行了一礼,便是折过身子,分开了定北王府,当真是来去如风。
而京师与北疆相隔千里,待密信传到京师,路上还要担搁数天,现在的北疆早已不知是何景象,她乃至不敢去想,眼下的梁泊昭,是不是还活着....
第三天时,凝香下身的血已经止住,院判把完脉后,也道凝香的胎象已经趋于平和,余下的日子还是要卧床静养,待这一盒药吃完,想来孩子已经没有大碍。
梁母千恩万谢的亲身将院判送出王府,这些日子梁母哪也未去,都是守着凝香,恐怕凝香再有个好歹,她固然痛恨季子,更不喜好凝香,可这孩子却的的确确是梁家的骨肉,若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端,她今后又有甚么脸孔去见梁家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