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主子听到外间的动静,刚将门翻开,就见屋外站了两道身影,一道颀长矗立,另一道则是纤细苗条,两人俱是披着玄色大氅,带着风帽,将脸庞一并遮住。
见当朝辅政公主深夜拜访,王府里的下人天然不敢怠慢,仓促有人去了后院,少顷,梁母也被轰动,让人扶着来了堂屋。
“母后,儿臣虽是女子,也明白举贤为国,非为私家也,正因为赵将军是定北王的得力爱将,母后才应当信赖此人能担得起眼下的重担,再说赵将军现在人就在京师,放眼朝廷,又如何能找出比赵将军更适合的人选?”
而梁泊昭重伤的动静,也更是没法和她说了。
“本宫和两位丞相商讨过了,筹算让冯将军担负主帅,马上领兵赶到北疆,接办定北王的军权。”
“儿臣恳请母后以大局为重。”永宁跪在了地上,一双眼睛已是泛着泪光,却死死撑着,不让泪水掉下。
“赵云平?”太后明显对这三个字并不熟谙。
皇后声音淡然,永宁听在耳里,却一言不发,许是因着用力太重,她的骨节处泛着青白,还是是死死的攥着那两张纸。
梁母眉心一跳,如何也想不出永宁能有甚么事去找凝香,适口中还是恭声道;“公主有所不知,儿媳身弱,又怀着孩子,这些日子都是卧床静养,别说出来见客,就连床也下不了,公主如有何事,和老身说也是一样的。”
翟珩一怔,赶紧追上;“公主,即便我们去北疆,也要回宫与太后回禀一声,在与赵将军一道....”
直到瞥见火线的宫门,永宁倏然勒住了疾走的骏马,她端坐于马背上,悄悄的看着那座巍峨的宫城。
永宁没有吭声。
太后皱眉,也是感觉永宁说的有理,考虑道;“那若依你看,这些朝中武将,又有谁能担得起这个担子?”
太后还是有些踌躇。
永宁心中焦心,面上却未透露分毫,只言了句;“还请老夫人行个便利,永宁有要事要找王妃。”
永宁心头一凉,本觉得凝香的身孕已满三月,定可遂赵将军一道前去北疆,未曾想竟一向卧床保胎,如此一来,别说去北疆,就连这京师也出不得。
皇后看了她一眼,见她惨无人色的一张脸,也明白她是体贴则乱,遂是开了口,持续道:“疆场上刀剑无眼,别说定北王现在只是身受重伤,哪怕他马革裹尸,血染疆场,你也必须接受。”
王府的侍从瞧见两人,已是揉身而上,将二人团团围住。
“若公主放心不下王爷,部属愿与公主一道前去。”
梁母千恩万谢的亲身将院判送出王府,这些日子梁母哪也未去,都是守着凝香,恐怕凝香再有个好歹,她固然痛恨季子,更不喜好凝香,可这孩子却的的确确是梁家的骨肉,若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端,她今后又有甚么脸孔去见梁家的列祖列宗?
凝香躺在床上,她的神采另有些许的惨白,抚着本身的小腹,一旁的案桌上搁着那一盒保胎药,看着那些药丸,睿王的面孔便是浮在面前,怀第一个孩子时,本身母子被北疆人掳去,也是睿王挺身而出,将她和孩子从歹人手里救了出来,此次又因着这些药,才气保得本身母子全面,凝香内心感激不尽,只盼着梁泊昭回朝后,将这事儿说与夫君晓得,好酬谢睿王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