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胎六月时,太病院的院判就已断出她腹中怀的是个男胎,这个孩子干系着她平生的繁华繁华,皇上年近四十,膝下尚无子息,若等她生下这个孩子,便是子以母贵,等她诞下皇宗子,别说戋戋一个妃位,哪怕是那凤冠,保不准也会落在她的头上。
“再有,皇宗子,此后交由袁妃抚养。他今后,就是袁妃的儿子。”
玉嫔展开眼睛,只冲着嬷嬷微小的开口;“把我的孩子....给我....”
“你还没有嫁人,产房这类处所,还是别进了。”
玉嫔已是疼的面色煞白,不住的呼痛,产婆也是忙得满头大汗,催促着她用力。
永宁看向她的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太后会如此等闲就将孩子交给本身。
“太后有何叮咛?”
永宁从未曾想过太后会与本身说出这一番话,她将孩子抱紧,只轻声喊了句;“太后....”
太后已是从法华殿赶回,端坐在主位,见永宁抱着孩子走出来,太后眼皮一跳,立时站起了身子,永宁盈盈拜倒,声音温婉温和;“恭喜太后,喜得皇孙。”
玉嫔听了这话,本来就惨白的面庞更是变得惨无人色,她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永宁,却如同看着一个妖怪,她似是明白了甚么,面上渐突变得惊骇,只对着殿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太后....太后....”
永宁垂下眼睛,又道;“可惜玉嫔本人却因失血过量,难产身亡,还望太后节哀。”
“娘娘,您抱抱吧。”乳娘谨慎翼翼的抱着皇宗子,将孩子递到永宁面前。
月竹站在永宁身后,垂着眼睛一语不发,她心知皇上从未传过折子,更没说过要将玉嫔晋封为妃,永宁此时说来,便是想让玉嫔吃颗放心丸,能尽快将孩子产下。
听着孩子的哭声,她的眼泪也是收拢不住,一颗颗的从眼睛里落了出来,有一颗落进了孩子的嘴里,被他砸吧着吃进了肚子,仿似是母亲甜美的乳汁。
玉嫔眼睛一亮,嘶声问了句;“娘娘所言当真?”
永宁的胳膊微微颤抖着,那样小的一团,只让她几近不敢伸手,唯恐弄伤了他,她看着那孩子一张小脸皱巴巴的,小眉头拧着紧紧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那边哇哇的哭。
玉嫔早已脱力的身子在听得永宁的这句话后,不知从哪得来的力量,只攥紧身下的床褥,跟着产婆的叮嘱,一次次的用力。
月竹欲言又止,碍着一旁的太医,只徐行上前,对着永宁道;“奴婢跟公主一块出来。”
那两个产婆对视一眼,皆是纷繁跪倒,对着永宁道;“玉嫔娘娘难产,失血过量,已经....没了。”
玉嫔瞧着鱼贯而出的宫人,内心似是想起了甚么,眼底瞬时浮过惊惧,她沙哑着嗓子想唤人,却因产后脱力,嗓子在出产时也是变得沙哑,再也喊不出声来,即便用尽满身力量,也只能唤出几句微小的声音。
永宁头也未回,一句话也不想与玉嫔多说,只独自抱着孩子,走出了后殿,将玉嫔的凄厉的呼唤,尽数抛在脑后。
月竹心中一震,只闭上了嘴巴,跟着永宁在一旁等待着。
看着繁忙的产婆与嬷嬷,月竹悄悄靠近,在永宁耳旁道;“公主,若等太后返来....我们如何说?”
“传哀家懿旨,玉嫔为皇上诞育子嗣有功,不幸难产,哀家和皇上都非常哀思,将她追封为玉妃,厚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