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宫人们纷繁退下,后殿中,便只剩下产婆与乳娘。
太后已是从法华殿赶回,端坐在主位,见永宁抱着孩子走出来,太后眼皮一跳,立时站起了身子,永宁盈盈拜倒,声音温婉温和;“恭喜太后,喜得皇孙。”
太后闻言,抱着孙儿的手微微一滞,她看了永宁好久,终是叹了口气,道;“杀母夺子,你这一招棋,走的高超。”
玉嫔眼睛一亮,嘶声问了句;“娘娘所言当真?”
永宁看向她的眼睛,似是不敢置信,太后会如此等闲就将孩子交给本身。
“娘娘,您抱抱吧。”乳娘谨慎翼翼的抱着皇宗子,将孩子递到永宁面前。
永宁微微一笑;“千真万确。”
玉嫔拼着一口气,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打湿,阵痛袭来,终是忍不住收回撕心裂肺的嗟叹。
听着孩子的哭声,她的眼泪也是收拢不住,一颗颗的从眼睛里落了出来,有一颗落进了孩子的嘴里,被他砸吧着吃进了肚子,仿似是母亲甜美的乳汁。
永宁命诸人起家,向着玉嫔走近,就见她额前一层盗汗,见到永宁,挣扎着吐出了一句;“袁妃娘娘....”
其他的宫人见到永宁,俱是纷繁跪下身子,向她施礼。
“娘娘用力,老奴已经能看到孩子的头了,娘娘在使把劲儿!”产婆的声音也是沙哑,一声连着一声,绞着人耳朵。
见她没有唤本身,太后也不往内心去,只对着殿外道;“来人。”
月竹摇了点头,主仆两对视了一眼,俱是明白相互心中所想,见月竹对峙,永宁不再多说甚么,两人一道进了后殿。
永宁心头一震,一双眼睛也是黏在孩子身上,瞧着孩子与梁泊昭类似的小脸,一双眼睛尽是温和。
永宁悄悄拍着孩子的后背,手势间是无尽的轻柔谨慎,似是这孩子是这世上无上的珍宝,一碰就会碎了。
看着繁忙的产婆与嬷嬷,月竹悄悄靠近,在永宁耳旁道;“公主,若等太后返来....我们如何说?”
她眼皮也没抬,只悄悄的对着那两个产婆道;“玉嫔娘娘如何了?”
永宁稳稳铛铛的将孩子抱在臂弯,她未曾看向玉嫔,只瞧着孩子的小脸,对着屋子里的宫人叮咛道;“速去像太后报喜,就说玉嫔娘娘为皇上诞下了皇子,于社稷有功。”
“你.....你要夺走我的孩子?”玉嫔见永宁转过身子,而那两个产婆已是上前勒住了本身,她微小的挣扎,对着永宁的后背沙哑出声。
月竹心中一震,只闭上了嘴巴,跟着永宁在一旁等待着。
永宁头也未回,一句话也不想与玉嫔多说,只独自抱着孩子,走出了后殿,将玉嫔的凄厉的呼唤,尽数抛在脑后。
重生的婴儿已是睡熟,那宽宽的额头,挺直的鼻梁,委实像极了他的父亲。梁母抱着孙儿,却模糊回到三十六年前,第一次将梁泊昭抱在怀里。
永宁脸庞垂的更深;“臣妾不敢。”
那两个产婆对视一眼,皆是纷繁跪倒,对着永宁道;“玉嫔娘娘难产,失血过量,已经....没了。”
“太后有何叮咛?”
永宁悄悄捂住孩子的耳朵,临去前,渐渐丢下了一句话来;“奉侍着娘娘上路吧,让她走的痛快些。”
玉嫔听了这话,本来就惨白的面庞更是变得惨无人色,她失神的看着面前的永宁,却如同看着一个妖怪,她似是明白了甚么,面上渐突变得惊骇,只对着殿外声嘶力竭的呼喊着;“太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