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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明烛高举,光辉光辉,只是屏风后传来嘤嘤抽泣之声,数十宫女婢立在旁,屏风边有一名稍年长些的女婢昂首见胥长陵,仓猝拜下,提声道:“见过摄政王。”
窗外涓涓水声,晨光如金针入帘,温西展开双目,青帐流垂,银钩画影,是无幽园,她自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中疲累至极,睁目以后,却半点都不能忆起。
还不等梁怀公主答复,昭乐公主立即哭了出声:“阿姊,我不要嫁人,奶娘说那小我长得和大野狼普通吓人……阿姊……我不要去漠北……”
胥长陵目光在她们二人脸上扫过,忽扬声道:“来人。”
那两个少女上前给胥长陵施礼,大些的紧紧握着小的手,“伯父。”这二少女便是将为皇太女的梁怀至公主与昭乐四公主。
温西猛一握拳,吃紧穿衣下床,拉开门,收回一阵短促的噼啪之声惊得满院地侍从都看向了她。
胥长陵垂目看了她们一眼,在榻上缓缓坐下,道:“于敏,你本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胥长陵将长眉微微一挑,继而拂袖,留一世人在蓬莱殿外,单独进了殿内。
胥长陵语无调子隧道:“撤换至公主与四公主身边统统女婢宦臣,四公主已***母奶娘一并撤。”
昭乐公主意姐姐跪下,也吓得跪下哭。
“我、我……”
胥长陵抬手取过一旁案上礼官所拟黄封金纸的祭天诏文,共三千四百七十二字,上古笔墨所书,词语烦复晦涩,他缓缓看过,便扔在一旁,冷声道:“既未曾背熟,为何四周闲走?”
胥长陵一挥手,众宫女退下,那年长些的女婢犹踌躇豫半晌,毕竟有些心胸惊骇,还是低头而去了。
胥长陵俄然停下脚步,半侧容颜,眼底幽深地没有半点心境,只要话音比昆仑山癫的冰雪还要冷:“礼法?我看他这礼部中仆连甚么是礼法都不知了。”
温西靠在枕上,凝神好久,握得白玉佩都微结了湿意,她能记起的事情并不算太多,只记得幼时从随园到积云书楼的路,路边那香浓扑鼻的糕点,热烈繁华的贩子,远远处矗立巍峨的宫阙,另有积云书楼中的朗朗书声,是童年光阴复一日的气象。
门外仓猝跑出去岐连,恭声道:“摄政王叮咛。”
晋华之俗,女上嫁男方谓之娶,女下嫁男方谓之附。
梁怀公主大惊,急道:“伯父,于敏的侍从无不经心,为何要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