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听我说,你中的毒叫做十花散,只要不是毒满周身,还不会死的,现在尽量将血气降缓,你师父该当有教你沉气之法,现在摒除邪念,本身封住周身气穴。”他不断地说话,声音非常的沉寂。
陈王按紧了温西,也掠身而上。
恭义沉默着,黑夜袒护了他的神情,使得他的身影显得更加的寂然。
陈王看着温西不时皱眉痛苦的面庞,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脱手封住了她的穴道,她便真的昏沉地睡去了。
陈王扯开温西的衣袖,就着微小的火光,瞥见顺着血脉,一条黑线已经伸展到了上臂,若非温西内功根柢还不错,只怕早已经毒入心脉了。
恭义翻身跳上了崖顶,低声道:“殿下,再往前便是一线天了,未曾有人追来,临时歇一歇吧。”
“温女人……”恭义吹亮了火折,照了照温西的面庞,她面色青白,毫无赤色,不由也是一片心沉。
恭义举刀,在柳树上刻了几条深切的陈迹,满目悲色地看着他们一起走来的方向,茫茫群山,不管是昨日那场厮杀,还是昔日万骨盈山的险道,都没入了此中,仿佛不能给群山留下半点印记,人,何其纤细。
陈王心中一沉,反手握着她的手,鲜血黏湿了他的手掌,“你不是想晓得冷疏竹为甚么要对你好吗?”
“你不晓得的事情很多,只是因为你个是再傻不过的傻丫头。”陈王是笑着说的。
“你感觉呢?”他轻道。
下关古道,是蒙山旧路,风吹雨打,那些本来的栈道几近已经腐朽殆尽,最险之处,山壁之间几近只要几个凹槽罢了。
“呵……”陈王轻笑,他一手攀着探出于崖壁的树根,一手支撑着温西,道:“是,他现在叫做温言。”
最后,她只得叹出一口气,仰倒在河滩。
陈王便将她的手臂浸入流水当中,几次揉捏。
温西不安地扭动几下身躯,随后将面庞埋入陈王的胸口,他便也紧紧地抱着她,眉头深锁。
“明、明天再说吧。”温西嗡嗡地含混着。
恭义撑着竹篙,小舟悠悠荡去。
陈王解了她的衣衿,又嚼了嚼方才在水边采的草药,敷在她太阳穴处。
“哈……”温西俄然吐了口气,将脸贴在陈王后背,“我有些困,你莫要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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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西张张嘴,想说些甚么,只是她脑筋上一刻与下一刻仿佛如何都连不起来,“闭、闭目冥心坐,握固静、静、静思神……”
恭镖头攀附在前,陈王将温西用衣带绑在本身后背在后。
一起奔逃,他们在第二日傍晚才到了下川,河边一株曲折的古柳之下,系着一条竹棚的小舟。
温西吃痛,闷哼一声。
想着,她便想哭了,“师父……”
温西自顾自地点头,又吐出口气,“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悲伤难过啊……”
温西伤到了右手,那是她使剑的手,如果伤及经脉,将来,只怕……再不能举剑。
“师父、就是师父……”温西喃喃道。
温西手指微微动了动,陈王便紧紧握着,“你醒着,我就奉告你。”
舟中,温西还是昏沉着,她口唇干裂,浑身滚烫,掌心的伤口又晕出了鲜血,还红肿了起来。
“疼就对了。”陈王轻道。
温西晃晃脑袋,她脑筋仿佛有些昏沉,刚才要问陈王的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是甚么来着,她怔怔地看着他,但是她很累,很痛,周身都痛,实在没有甚么精力再去想旁的事情了,掌心一跳一跳的痛,那痛意在毒被逼出以后,少了麻痹之感,更加的光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