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缓缓点头:“是绣衣使,十五年前,贤妃那些信使都是被他杀的。”
冷疏竹轻道:“若不是你被我带进王府,也不会碰到这些事,你如果要指责本身,是不是要先指责我?”
温西低着头道:“若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成渝见温西问话,又见杜少珏面无神采,便未曾作答,温西心急,直接打马向着他们来的方向奔去。
很久,陈王才抬起眼,问道:“七月,你看这盘棋,该如何下?”
冷疏竹却笑道:“就没有甚么话要同我说吗?”
陈王转头,看向冷疏竹,道:“该当是你去梅州。”
“你!让开!”温西瞪着他喝道。
冷疏竹道:“三山贤老豹隐已久,一定会出山。”
陈王偌大的书房中,只点了一盏烛灯,放在棋盘边,照亮满盘的棋子,光影清楚。他拈着一枚黑子,眉间成川,盯着棋盘一动不动。
“这……”温西沮丧,不再言语。
陈霸道:“不,我不能杀他,我要去见他。”
“殿下莫非想……”冷疏竹顿时心惊。
“是我不明白,今后,再也不如此了。”冷疏竹柔声道。
冷疏竹瞥见温西身上有血迹,忙下顿时前看她,道:“你受伤了?”
陈王点头:“就算是天下至贤至明之士,却也总归是人,是人,老是有缺点的。”
冷疏竹撩开她一侧的发丝,将下巴靠在她的肩膀上,道:“还在气我吗?”
“嗯……”温西依托着他的胸口,点点头,随后,便真的睡着了。
冷疏竹顺势接过温西的缰绳,将她环在怀中,昂首看杜少珏,见他身上的血迹,端倪微动,却未透露,只是点头道:“此非说话之地,冷某这便告别了,他日如果有缘同二公子再见,想必能好好叙一叙。”
冷疏竹看向棋盘,细细思考起来,好久才道:“殿下执黑,只要两处朝气,如果放在这里,殿下这里失五子,但若放在这一处,只怕六回合以后,这半壁都要被吃尽了。”
冷疏竹道:“殿下要去梅州?”
杜少珏驱马,挡在她面前,道:“你慌甚么?死的一定是冷疏竹,你这一去,公主怕是要找你的费事。”
杜少珏干脆怒道:“你到底长没长脑筋?那莫玄之手腕暴虐至极,等闲之人何如他不得,你也要去送命不成?”
陈王嘲笑道:“那是他吓着了,几日前,我顺道去看了下正在读书的程临王。”
温西站住,还是背对着,轻声道:“陈王在等你呢,我、我先归去了。”话毕,倒是落荒而逃般跑远了。
“这……”冷疏竹有些不天然地转过身。
温西冷静点头,回身便要走。
冷疏竹无法地自语:“过犹不及,是把她吓着了吗?”却也向着陈王的书房走去。
窗外,是树影婆娑。
“那便不劳杜二公子操心了。”忽地,竟自林中传来冷疏竹的声音,温西一愣,寻声看去,却见冷疏竹带着几个侍卫骑马而来,恰是方才成渝他们来的方向。
回到王府,已经是四更鼓敲才毕,门口一向等着一名侍从,见冷疏竹一行人,忙上前道:“冷公子,殿下在等您。”
冷疏竹手扶着棋盘在榻上坐下,轻道:“以是公主此举,是为陛下授意?”
温西被他这般和顺对待,耳朵根都要烧起来了,她不安闲地扭扭身躯,道:“杜少珏的部属说你们同莫玄之打斗,谁、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