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明一愣,继而低头,瞧见素净丝绢装裱的画轴,面色微然一变。他拿过画轴,未曾翻开,只是拿在手中,纤瘦的手指如拈莲花。
这孩子……温西似想到了畴前她缠着师父胡搅蛮缠的光阴,忍不住刮了刮他鼻子,笑道:“有些事理是从书中来的,有些事理是要从心中悟的。”
“只是一幅画吗?但是画此画的人,对禅师的骨肉筋血都入木三分,只怕也是个故意之人。”温西绕到了明身侧,抬着下巴看他的神采。
温西笑嘻嘻道:“你晓得甚么是削发人,甚么是在家人吗?”
“小僧、小僧……”玉麟捧着脸一脸思考。
第二日,庙中晨钟才敲,温西已在院中将那柄剔骨刀耍了一遍了。
了明却向着莲缸走了几步,成心避开了温西的目光,“活于世上,皆为故意人。”
“尘凡……就是,万千天下,痴男怨女吧……”温西说着,将本身绕了出来,不免难过,她起家,同玉麟笑了笑,道:“你长大便明白了。”
“求佛是故意,问道亦是故意,那画这幅画,更是故意了……”温西笑得有几分意味深长。
了明垂动手,广大的袍袖讳饰了画轴,他道:“不过一幅画罢了。”
瞬息从林中现身一人,恰是一身利落劲装的鸦,她近前,低头道:“温女人有何叮咛?”
玉麟还未曾走几步,便见温西一手甩着小刀,一手扒开巷子旁低垂的竹叶,正向着他们这边走来。
温西忙点头,道:“不,此事,晓得的人越少越好,能够的话,就你晓得便罢了。”她尚且不明事情因果,如果办砸了便不好了。
玉麟看了又看,未曾瞥见花上有了明所说的金光,他手中还提着那装药的竹篮子,举起来同了明道:“禅师,我要给女施主送药去。”
温西捉狭得一笑,背动手走到了明的身后,忽地从本身背后抽出一副卷轴,从了明身侧递给他。
温西伸脱手去摸摸他的小秃顶,笑道:“小和尚,你从那里学来这一板一眼的调子的?”
鸦有些踌躇,她得了骆铖的叮咛,统统以温西安危为先,日前温西失落便已经失责,现在更不敢等闲走开。
“悟……”玉麟想了想,“禅师常参禅,便是在悟道吧。”
了明瞧见,对玉麟道:“将药放下,玩去吧。”
温西看出她的顾虑,忙道:“我晓得那位雁侍卫也在四周,四周也有很多人,这山中平静,我不会有事的。”
温西抬起手指,放在唇边,悄悄地啃咬了几下,俄然心有所动,她去了禅院以外,唤了一声:“鸦。”
了明笑道:“这是汤池弓足,相传曾被佛光晖映,故而着花之时,可见其上有金光斑斓。”
了明入了禅房以后一向未曾出来,禅院中另有一名打杂的盲眼老衲,温西小时对他非常惊骇,因他双目空空,面无神采,一向沉默寡言,中午,他做了斋饭,亲身提去了明的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