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铖眉头微挑,不置可否,道:“孤但是已经收到了楼女人的贺礼了。”
这酒楼足有四层,他们这一行人上了三楼以后,统统的侍从便都留在了楼梯口,守地风透不进,而骆铖走在前,欲上四楼,温西看着他的部属都停下了,有些不晓得该不该和他上去,便也站在不动了。
那女人总算转转头,倒是掩唇一笑,道:“失礼了,妾瞧着窗外打斗的麻雀瞧得出神,忘了本来客人已经到了。”
杜羽?温西一愣。
“咳咳。”骆铖却咳了几声,问道:“陂陀扇的商队想必已颠末端天山,到了陈安海内了?”
这楼中安排着珍羞美酒,骆铖走到席前自坐下,他对着温西点点头,温西虽有些莫名,却也在他不远处屈膝坐下。
樊七娘……这个名字有些耳熟,温西眼眸微闪,半晌便想起来了,那是杜羽的朋友,也是欢乐楼门中的人,那么这位楼女人莫非也是欢乐楼的富贾?
师父?温西的手指一动。
她紧紧捏着那柄剑,未曾放下。
女人又是“噗呲”一笑,走了过来,对着骆铖行了一个礼,道:“妾还未曾恭贺太子殿下大婚之喜呢。”
温西闻言昂首,见这女子实在斑斓多姿,婀娜娇媚,她从未见过这般斑斓精美的女人,仿佛人间巧匠穷尽设想用最为华丽的珍宝所砥砺而成,不由有些呆住了。
她跟在骆铖的身后,不远不近。这酒楼本就富丽,顶楼更是繁华,雕梁画栋,丝幔垂地。
温西兀自进了店内,自拿过陈列在架上的一柄细剑,一拔出鞘,二指划过锋刃,可见寒光闪闪,剑身如镜,倒映出她半眯半寐的眼眸。
温西有些奇特,转头看向他们,不想骆铖侍从中有人也瞥见了她们,同骆铖私语一声,骆铖便看了过来,他对着侍从说了一句话,那侍从便小步向铁器铺跑来。
骆铖不着陈迹地看了她一眼,便又挪开了目光。
温西看向骆铖,骆铖站在那店外不动,似在等她。
温西低着头,盯着面前案上的青玉酒盏入迷。
骆铖不由一笑,道:“你的礼品,倒是丰富的很。”
楼女人吃吃一笑,“那殿下此来,是要照顾妾甚么好处呢?”
温西低头,迈向楼梯,手扶着木围栏,上了几阶,骆铖便又向上走去。
楼女人眸子流转,细细地黏在温西的身上,上高低下流了一遍,才挪开了目光,笑着应对道:“陂陀扇说殿下的发起大成心机,如果陈安国王也是个聪明人,他天然晓得中原兵法中说的‘远交近攻’之意,那么殿下的话他也要多多过心几遍才好。”
温西瞪大了眼睛,哪有人会多收别人的钱,还说是给别人送礼的,这女子倒是成心机的很。
骆铖看着似笑非笑道:“无妨,你能够再看一会儿。”
楼女人笑道:“如果太子殿下筹算同贺兰奏光要个本利,妾本也不占这么点便宜了,只是克日殿下大有坐观其变的意义,妾未免好处都被晋华摄政王得了,便提早分一分羹了。”
“只是……传闻樊七娘克日也同殿下做了笔买卖,她十来年未曾回玉华州了,那处她的仇敌多的是,不晓得殿下给了她多大的好处,她连命都敢不要了……”楼女人渐渐切近骆铖,步摇贴面,一闪一烁,如同明星。
即使楼女人风情怡人,安闲可调笑,也不由惊了一惊,随后打趣道:“莫非殿下想将这林东送给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