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剌鼻的辛辣味劈面而来,杨心语皱眉避开,却不敢不接,浅啜一小口,只感觉又苦又涩又辣,舌根模糊发麻,也不怪杨心诺会吐出来,竟是半丝庶糖也未放,与喝苦药无异。
太宗帝爱好茶花,特别是十八学士。
“既然是皇后娘娘特地命花匠培植的花,想来是极喜好的,安阳也能放心了。”
一出了正阳宫,安阳脸上的笑意立时冷酷下来,一候在正阳宫外的宫娥上前向她禀报杨氏姐妹的事,“依公主叮咛,地龙烧了足足一百斤银霜炭,杨家两位娘子分开时,衣领和鬓发都湿透了,若不是天冷穿得厚,怕是不敢出门见人。”
“安阳有些日子没来正阳宫了,本日俄然到来,也没事前让人通传一声,但是有甚么急事?”
……
平阳鼓着腮帮子瞪安阳这位不速之客,听安阳说送来了新奇的花枝,禁不住猎奇,踮着脚尖往花蓝子里看,待看清内里的东西,眼睛蓦地瞪圆。
“叫两位娘子等久了,公主这会去了御花圃,说是要替皇后娘娘折几枝花送去,从凝和殿到御花圃再去正阳宫,来回得一个时候,公主叮咛了,两位娘子用过茶以后请自便。”
杨心语内心想着,低头又饮了一口,一旁正不错眼瞧着的杨心诺不安喊她:“长姐……”
一 备受热气熏蒸煎熬的杨氏姐妹神态昏沉之际,先进步了内殿的宫娥终究去而复返,端着一壶茶水袅袅走到杨氏姐妹面前。
安阳公主撇头看了宫娥一眼,冷冷一笑,对宫娥的奉承奉迎不予置会,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可都探听到了?靖宁候在慈宁殿说了甚么话,一个字都不准漏,不然……”
孙皇后微微一笑正要张口,目光忽地在宫侍捧着的花蓝上顿滞,神采一下子变得很丢脸,目工夫冷如一柄刀刃直直剌向安阳,“你好大的胆量!”
正阳宫大殿内,安阳看着孙皇后竭尽哑忍,却不得不端着雍容漂亮的架子,平阳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却又不敢拿她如何的憋屈模样,内心的些许阴翳立时消逝了很多。
杨心语的表示很较着,杨心诺再笨拙也明白了,不喝完这苗姜茶,她们怕是出不了这凝和殿的门。
“安阳,你用心的是不是!这是阿娘好不轻易才种出来的……”
两宫娥倒是神态安然,仿佛并不在乎杨心诺的无状,只是在听到杨心诺说茶难喝时,不卑不亢的回道:“这是公主特地让厨娘子熬制的苗姜茶,用带皮老姜、陈皮、苗茶、红枣一起熬了半个时候,有发汗解表、祛寒除湿之奇效,杨大娘子伤寒未愈,更应当多喝些。”
安阳笑了笑,对孙皇后的讽剌不觉得意,回身表示陪侍将花蓝呈给孙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