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娥忙不迭应道:“喝了,一整壶都喝了才走的。奴婢说了,那茶是公主对杨家大娘子的一片善心,她们不敢不喝完。”
正阳宫大殿内,安阳看着孙皇后竭尽哑忍,却不得不端着雍容漂亮的架子,平阳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却又不敢拿她如何的憋屈模样,内心的些许阴翳立时消逝了很多。
宫娥说完,将一大杯快满溢出杯面的苗姜茶递到杨心语面前。
杨心语的表示很较着,杨心诺再笨拙也明白了,不喝完这苗姜茶,她们怕是出不了这凝和殿的门。
“安阳有些日子没来正阳宫了,本日俄然到来,也没事前让人通传一声,但是有甚么急事?”
十八学士并不难培植,但茶花的花期是在春季,孙皇后寻来官方花匠,将茶花与油茶树停止嫁接培养,好不轻易培养出两株耐寒的十八学士。
孙皇后传闻十八学士开了,当即就派人去请太宗帝,原筹算一家三口去御花圃抚玩,哪曾想被安阳捷足先登。
“公主这儿的苗姜茶公然与臣女们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虽有些辛辣,但良药苦口,公主一片善心,心诺快喝罢,时候不早了,喝完去给太后娘娘存候,别误了出宫的时候。”
公主赏的茶,就算再难喝也得笑着喝下去,何况杨心诺先前还当着宫娥的面大吵大闹,现在又把喝进嘴里的茶吐了出来,杨心语担忧安阳公主会不欢畅,觉得两姐妹对其不敬,不肯带两人赴下个月秦国公夫人的寿宴,是以格外客气的同宫娥解释道。
一股剌鼻的辛辣味劈面而来,杨心语皱眉避开,却不敢不接,浅啜一小口,只感觉又苦又涩又辣,舌根模糊发麻,也不怪杨心诺会吐出来,竟是半丝庶糖也未放,与喝苦药无异。
两宫娥倒是神态安然,仿佛并不在乎杨心诺的无状,只是在听到杨心诺说茶难喝时,不卑不亢的回道:“这是公主特地让厨娘子熬制的苗姜茶,用带皮老姜、陈皮、苗茶、红枣一起熬了半个时候,有发汗解表、祛寒除湿之奇效,杨大娘子伤寒未愈,更应当多喝些。”
太宗帝爱好茶花,特别是十八学士。
平阳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见安阳送来的鲜花恰是孙皇后费尽夫役才寻到官方花匠,花了大半年才培植出来的珍品茶花,气得肺都要炸了。
安阳公主撇头看了宫娥一眼,冷冷一笑,对宫娥的奉承奉迎不予置会,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可都探听到了?靖宁候在慈宁殿说了甚么话,一个字都不准漏,不然……”
杨心诺委曲不已,“长姐,那底子不是茶!又辛又辣又呛喉,难喝死了……”
孙皇后的话听着随便无奇,乃至脸上的笑也是暖和有害,充满了长辈对长辈的体贴之意,可安阳也】不是痴顽之人,孙皇后话里暗指她罔顾尊卑,不遵礼数,不敬皇后,这罪名可不小,如果被功德的言官上谏弹劾到天子面前,就算她是嫡公主,也免不了挨罚受训。
一出了正阳宫,安阳脸上的笑意立时冷酷下来,一候在正阳宫外的宫娥上前向她禀报杨氏姐妹的事,“依公主叮咛,地龙烧了足足一百斤银霜炭,杨家两位娘子分开时,衣领和鬓发都湿透了,若不是天冷穿得厚,怕是不敢出门见人。”
“安阳路过御花圃,瞧着有几株花开得恰好,想着娘娘殿中每日都会摆放鲜花,一时心切就替您摘了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