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儿的苗姜茶公然与臣女们平日里喝的不太一样,虽有些辛辣,但良药苦口,公主一片善心,心诺快喝罢,时候不早了,喝完去给太后娘娘存候,别误了出宫的时候。”
宫娥忙不迭应道:“喝了,一整壶都喝了才走的。奴婢说了,那茶是公主对杨家大娘子的一片善心,她们不敢不喝完。”
孙皇后的话听着随便无奇,乃至脸上的笑也是暖和有害,充满了长辈对长辈的体贴之意,可安阳也】不是痴顽之人,孙皇后话里暗指她罔顾尊卑,不遵礼数,不敬皇后,这罪名可不小,如果被功德的言官上谏弹劾到天子面前,就算她是嫡公主,也免不了挨罚受训。
杨心语见杨心诺咳嗽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忙替其拍背顺气,又向宫娥解释,“许是茶太热了,二妹喝得急了些,不是成心失礼。”
平阳鼓着腮帮子瞪安阳这位不速之客,听安阳说送来了新奇的花枝,禁不住猎奇,踮着脚尖往花蓝子里看,待看清内里的东西,眼睛蓦地瞪圆。
平阳到底年纪小,沉不住气,见安阳送来的鲜花恰是孙皇后费尽夫役才寻到官方花匠,花了大半年才培植出来的珍品茶花,气得肺都要炸了。
孙皇后微微一笑正要张口,目光忽地在宫侍捧着的花蓝上顿滞,神采一下子变得很丢脸,目工夫冷如一柄刀刃直直剌向安阳,“你好大的胆量!”
杨心语内心想着,低头又饮了一口,一旁正不错眼瞧着的杨心诺不安喊她:“长姐……”
安阳公主撇头看了宫娥一眼,冷冷一笑,对宫娥的奉承奉迎不予置会,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可都探听到了?靖宁候在慈宁殿说了甚么话,一个字都不准漏,不然……”
安阳公主冷声问:“那茶可都让她们喝了?”
安阳笑了笑,对孙皇后的讽剌不觉得意,回身表示陪侍将花蓝呈给孙皇后。
宫娥说完,将一大杯快满溢出杯面的苗姜茶递到杨心语面前。
“阿爹前两日赏了鄂州产的苗姜茶给安阳,那茶暖身又袪寒,喝了两日倒是不感觉天冷了。现在御花圃开的花未几,我特地选了这两株最好的,还望娘娘喜好,也不枉安阳巴巴给您送了来。”
杨心诺委曲不已,“长姐,那底子不是茶!又辛又辣又呛喉,难喝死了……”
十八学士并不难培植,但茶花的花期是在春季,孙皇后寻来官方花匠,将茶花与油茶树停止嫁接培养,好不轻易培养出两株耐寒的十八学士。
“快把茶给我,喝完我们就走!”杨心诺迫不及待的从宫娥手里抢过已经倒满的茶杯,埋头喝下一大口,还未咽下就皱着眉头吐出来,一吞一吐太焦急,被呛得咳嗽不断。
正阳宫大殿内,安阳看着孙皇后竭尽哑忍,却不得不端着雍容漂亮的架子,平阳咬牙切齿恨不得吃了她,却又不敢拿她如何的憋屈模样,内心的些许阴翳立时消逝了很多。
一 备受热气熏蒸煎熬的杨氏姐妹神态昏沉之际,先进步了内殿的宫娥终究去而复返,端着一壶茶水袅袅走到杨氏姐妹面前。
“安阳,你用心的是不是!这是阿娘好不轻易才种出来的……”
“安阳路过御花圃,瞧着有几株花开得恰好,想着娘娘殿中每日都会摆放鲜花,一时心切就替您摘了些来。”
“既然是皇后娘娘特地命花匠培植的花,想来是极喜好的,安阳也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