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妩也不明白为何会哭,但她很清楚,毫不是因为悲伤或委曲,对苏夫人,以及那些梦里害过算计过三房和娘家的那些人,她只要恨,深切骨髓的恨意。
本来,苏世良在府门口被香蘋请走后,感觉有些不对,趁香蘋不重视让林溪折归去庇护苏玉妩。
听到苏玉妩提到苏容德当时也在场,苏夫人胸口气血一阵翻滚,脑门突突跳得疼。
苏夫人自出世起就身处高门内宅,说话做事全凭端方二字,那里推测大王氏会是这般混不吝的人,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拍了桌几张口就要怒斥,大王氏却并不给她开口的机遇,直接朝平嬷嬷发难。
阿谁老不死的东西!竟然想结合三房的人来添给她添堵,早晓得她就不该让他活到现在。
苏玉妩还没来得及说甚么,平嬷嬷就仓猝从内里出去,眉头紧皱,非常焦心的走到苏夫人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大王氏不拘末节,也不懂世家王谢的那些端方,上前两步,将地上的苏玉妩拎起来,扶稳。
林溪收起高兴,“是部属的错,没庇护好公子。小海前段时候传信返来,说林嬷嬷病得重,想回益州看看,我想到公子吃住都在书院就没反对,是部属考虑不周,甘心领罚。”
听到平嬷嬷这么问,苏夫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没对苏玉妩上过心,并不清楚苏玉妩身边有甚么下人,只觉得王妈妈是北院的人。
苏夫人的目光似刀锋般恨不得在苏玉妩身上戳几个洞穴,“你的确胆小妄为!谁许你把人捆了报官的?你眼里另有没有点端方!”
“平嬷嬷都这么说了,玉妩也不好当没事产生。娘娘一贯教诲玉妩要恪守端方礼节,有功当赏,有错当罚,平嬷嬷是府里的白叟,我也不重罚。我先前跪了多久,平嬷嬷就跪多久吧。”
“夫人也真是,三女人再如何也是您的孙女,她跪您是该当,可这位妈妈是甚么身份?没猜错的话,她是您的部下人吧?那就是奴籍,凭她,配受得了三女人这一跪?”
苏玉妩在心中为香梅冷静点了柱香,佯装不解的问苏夫人:“玉妩不太明白,娘娘说我没端方。那拍花子冒充上清观的道长,想骗我出府,若不是有太翁翁他白叟家在,玉妩这会说不定已经见不到娘娘人了……”
“三女人身子不好,再跪怕是要跪出病来,那才真应了那假道长的胡言乱语。”
东院。
跪了半天,又哭了一场,苏玉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苏沉着。
“三女人,您这事做得太不铛铛。本来您偷偷出府就闹得京中沸沸扬扬,流言无数,还扳连了谢府七女人名声有损,幸亏谢夫人明理漂亮,不与咱苏家计算。现在您安然回府,眼看着流言流言就要不攻自破,您在这个节骨眼儿去报官说在府上抓到拍花子,您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这外人如何看,如何想我们苏家?”
平嬷嬷听到王妈妈,不由细心打量着苏玉妩身后的大王氏。
“你竟然敢将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带进府,生性恶劣,不听正教,苏府百年清誉怕是要毁在你一人之手!我看那长春道长说得一点没错,府长进了祸星,妨克六亲,是该离祖搬家,孤独平生,免得累及旁人!”
“部属晓得了。”
苏玉妩想了想,“旁的人玉妩倒是没重视看。”
苏夫人再一次发了火,并没有指明道姓,可在场之人都很清楚她骂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