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的目光似刀锋般恨不得在苏玉妩身上戳几个洞穴,“你的确胆小妄为!谁许你把人捆了报官的?你眼里另有没有点端方!”
这些泪,或许都是不甘。不甘被摆布,不甘被人当作垫脚石。
这还是苏夫人头一回被个下人指着鼻子说教,恰好人家还说得有事理,说得她哑口无言,老脸发烫。
“三女人身子不好,再跪怕是要跪出病来,那才真应了那假道长的胡言乱语。”
苏玉妩在心中为香梅冷静点了柱香,佯装不解的问苏夫人:“玉妩不太明白,娘娘说我没端方。那拍花子冒充上清观的道长,想骗我出府,若不是有太翁翁他白叟家在,玉妩这会说不定已经见不到娘娘人了……”
苏玉妩也不坦白,“是王妈妈,另有马车夫,走了半柱香时候。”
苏玉妩也不明白为何会哭,但她很清楚,毫不是因为悲伤或委曲,对苏夫人,以及那些梦里害过算计过三房和娘家的那些人,她只要恨,深切骨髓的恨意。
“你派了谁去?走多久了?”
“部属晓得了。”
苏玉妩想了想,“旁的人玉妩倒是没重视看。”
一来避开这京中对您倒霉的流言,二来也是为了您的名声着想……毕竟女人家今后都是要嫁人的,背着妨克六亲的名声,对您倒霉啊。”
“三女人,您这事做得太不铛铛。本来您偷偷出府就闹得京中沸沸扬扬,流言无数,还扳连了谢府七女人名声有损,幸亏谢夫人明理漂亮,不与咱苏家计算。现在您安然回府,眼看着流言流言就要不攻自破,您在这个节骨眼儿去报官说在府上抓到拍花子,您无疑是在火上浇油,让这外人如何看,如何想我们苏家?”
苏世良去了客院,选了间洁净屋子安设好苏老太爷,又走到外头叫下人洒扫、备炭炉,林溪趁机小声的跟苏世良说了长春散人一事。
有泪从苏玉妩眼眶溢出,止也止不住,越流越澎湃,地上很快洇开一团水渍。
平嬷嬷趁机好言相劝:“三女人听老奴一句,您如本年纪小,行差踏错也是不免,幸亏另有夫人在,夫人也是为了您的将来筹算,才不得不让您临时出府。
苏夫人再一次发了火,并没有指明道姓,可在场之人都很清楚她骂的是谁。
一向没出过声的大王氏看不下去了,苏玉妩从进屋一向跪到现在,冰冷坚固的空中,就是大人也接受不住,何况是年幼肥胖的小女儿家。
林溪收起高兴,“是部属的错,没庇护好公子。小海前段时候传信返来,说林嬷嬷病得重,想回益州看看,我想到公子吃住都在书院就没反对,是部属考虑不周,甘心领罚。”
平嬷嬷听到王妈妈,不由细心打量着苏玉妩身后的大王氏。
阿谁老不死的东西!竟然想结合三房的人来添给她添堵,早晓得她就不该让他活到现在。
“三爷这下能放心了,三女人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包子,胆识手腕皆不凡。”林溪端倪间是粉饰不住对苏玉妩的赞美。
听到平嬷嬷这么问,苏夫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没对苏玉妩上过心,并不清楚苏玉妩身边有甚么下人,只觉得王妈妈是北院的人。
“蠢货!废料!”
跪了半天,又哭了一场,苏玉妩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复苏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