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轮俯下身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声音里充满了愧悔之意:”莲真,你一贯和顺灵巧,此次也能听我的话对不对?我晓得我待你很过份,对不起。你不是想晓得我的事情吗?此次你好起来后,我会渐渐说给你听……”
冰轮一双冰冷的凤眸扫过他们:“诸位卿家起来罢。”
冰轮目工夫沉,不住在室内来回踱步,右手犹紧紧握着一串翠玉佛珠,手背上模糊有青筋闪现,高贤看她如此模样,晓得随之而来的,只怕便是一场腥风血雨,不由心惊肉跳。
冰轮听了此言,垂下目光冷静深思,半晌道:“若我弄来这百珍续命膏,你能确保她伤愈么?”
一名须发皆白的阁臣颤巍巍的道:“太后,太皇子年幼,此事与他必无干系,还求太后看在先帝面上,宽恕了他。”
乳糖玫瑰浆?汪又兴先是一怔,随即便觉悟过来,心下悚但是惊,跪下磕了一个头,便仓促去了。
李茂内心一颤,硬着头皮道:“微臣无能,宸主子此时昏倒未醒,可否醒来,微臣。。。微臣实无掌控,唯有在内心虔诚祷告,祈求彼苍赐福庇佑,但。。。。。。。”
她此话甚重,统统人皆是面无人色,诚惶诚恐,齐齐磕下头去:“臣等知罪,求太后息怒!”
莲真躺在床上,气味微微,仍然昏倒不醒,看上去惨白之极,衰弱之极,恍若生命正悬于一线。
时候冗长得令人倍觉煎熬,冰轮目不转眼地盯着内寝殿的那道珠帘,内心的惊骇在渐渐减轻,莫名的却又熟谙的惊骇感。。。。。。她一动不动的鹄立在那边,嘴唇紧抿成一线,神采变得更加暗淡。
话犹未完,冰轮已是大怒,伸手抓住她的衣领,李茂惊骇之极,口中叫道:“太后息怒,微臣另有一言!”
“只是甚么?”
于剑锋不敢发一语,磕了三个响头,道:“谢太后恩情。”
时已深夜,王忠等文武重臣仍在正殿等待,粗如儿臂的居烛将里里外外照得恍若白天,氛围却凝固得像是结了冰,大家皆是表情沉重。也不知过了多久,冰轮终究在一众内官宫娥的簇拥下来到大殿,缓缓转过身子,在正中铺有明黄色锦垫的宝座上坐下。
回到寝宫,冰轮余怒未息,高贤内心恐忧,跪下劝道:“主子,你是万金之躯,这天下的担子都在你身上,皇上和宸主子也希冀着你,求你听主子一言,好歹进点儿东西,哪怕传些细粥小菜来也是好的,如许下去,身子可如何熬得住哇!”说到最后,声音已有些哽咽。
内阁、六部、御林卫、保护营的大臣和统领们,连夜赶到冰轮所居的“万方清和”,自首辅王忠起,统统人都摘下官帽,跪伏于地等着请罪。
“哦?”
高贤见冰轮深思不语,想了想,上前道:“太后,若论此药,也不难获得。鄯善国一贯凭借吐谷浑,现在我大燕铁骑一起西进,吐蕃已被踏平,吐谷浑摇摇欲坠,西域诸小国无不为之震惊,太后若命大将军向鄯善国求药,那国王即使百般不肯,也不敢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