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叩首道:“是。”起来时腿犹发颤,倒行几步,又出来了。
莲真悄悄的躺在那边,一张脸还是美得动听心魄,倒是毫无活力,冰轮谛视着她,肉痛愈来愈是难以按捺,很久,一颗晶莹的珠泪俄然自眼角坠落,掉在那明黄色刺绣龙纹被子上,转眼便隐没不见。
“是。”
王忠也拱手哀告道:“太后,大皇子至今深居宫中,于此事一定知情,还求太后明察。”
内阁、六部、御林卫、保护营的大臣和统领们,连夜赶到冰轮所居的“万方清和”,自首辅王忠起,统统人都摘下官帽,跪伏于地等着请罪。
冰轮闭上眼睛,呆坐了半刻,对高贤道:“你叫他们都出去,我要出来瞧瞧。”
冰轮烦躁的打断她:“依你说,竟是存亡未卜的了?!”
时已深夜,王忠等文武重臣仍在正殿等待,粗如儿臂的居烛将里里外外照得恍若白天,氛围却凝固得像是结了冰,大家皆是表情沉重。也不知过了多久,冰轮终究在一众内官宫娥的簇拥下来到大殿,缓缓转过身子,在正中铺有明黄色锦垫的宝座上坐下。
高贤见冰轮深思不语,想了想,上前道:“太后,若论此药,也不难获得。鄯善国一贯凭借吐谷浑,现在我大燕铁骑一起西进,吐蕃已被踏平,吐谷浑摇摇欲坠,西域诸小国无不为之震惊,太后若命大将军向鄯善国求药,那国王即使百般不肯,也不敢不依!”
其他诸臣再次跪下,齐声道:“大燕幸甚,臣等幸甚!”
对于这类药李茂也只是耳闻,并未亲见,何谈确保?但她现在惊魂不决,又如何敢有涓滴游移,只是诺诺连声:“微臣自能确保。”
“托赖皇天庇佑,列祖列宗庇佑,太后和皇上安然无恙。”王忠满面愧色,又道:“臣等身在京中,不能提早发觉奸党图谋,累太后和皇上吃惊,虽万死不能赎其罪,还求太后和皇上重重定罪!”
“只是宸主子身子本就胆小,利箭虽未伤及关键,亦接受不住,已是大伤元气。”李茂看了她一眼,谨慎翼翼的道:“何况,似这等刀伤箭疮,极易引外邪入内,若风毒之邪乘伤口攻入脏腑,那。。。。。。。那可就。。。。。。”
回到寝宫,冰轮余怒未息,高贤内心恐忧,跪下劝道:“主子,你是万金之躯,这天下的担子都在你身上,皇上和宸主子也希冀着你,求你听主子一言,好歹进点儿东西,哪怕传些细粥小菜来也是好的,如许下去,身子可如何熬得住哇!”说到最后,声音已有些哽咽。
莲真躺在床上,气味微微,仍然昏倒不醒,看上去惨白之极,衰弱之极,恍若生命正悬于一线。
冰轮缓缓起家,站在那边游移了好久,终是掀起了帘子。
摇了点头,她有些吃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持续低语:“莲真,你要好起来,如果你不能好起来,必定会有更多的人因为你而死。”她拿起她冰冷的手,悄悄贴在本身脸上,眼里模糊有泪光闪动:“你那么仁慈,必然不会情愿看到如许的成果。”
冰轮摇点头:“我没事。”坐在那边,只望动手中的佛珠入迷,目工夫晴不定,过了一会儿,道:“你叫汪又兴出去,我有事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