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逢顺在心中打鼓,公子非要他说李晓香有何特别之处,可这丫头浅显的很,要他逢顺说甚么才好?
“虎妞!虎妞!哪儿去了!别恐吓人!”李晓香见不着虎妞,心下焦急了。她是个路痴,东南西北一贯不分,这如果跟丢了虎妞,她就甭想再回家了。
“虎妞!清心草在那里!”
“……这……这是甚么?”李晓香接过来,细细检察每一片叶子。
“清心草啊!现在恰是清心草着花儿的时候,大人们会将清心草带归去煮水泡茶,熏屋,另有沐浴!”
待到江婶拜别,王氏将李晓香拽到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道:“你只收了十文钱,内心可觉着可惜。”
“如何样?闻着闻着就感觉不困了吧?”
李晓香见王氏担忧,便在她耳边磨了半晌,王氏要李晓香答允日落之前必得返家,李晓香这才背着竹篓,唤了虎妞上山去了。出门之前,王氏还在李晓香的竹篓里放了几只荷叶米粑。
“当然得兑水,娘亲可曾见过将酒抹在身上的?舌头沾上点酒水都觉着辛辣,更何况是皮肤,只怕也会辣疼吧!并且我们制的是花露,讲究的是时隐时现,如梦似幻。如果将这么多花瓣汇集而来的精露就如许擦在身上,岂不成惜?”
“江婶,来日方长,哪天也带上我去飞宣阁见地见地!”李晓香呵呵一笑,躲到王氏的身后,将手中的铜板塞进王氏的腰带里,“娘,我都存你这儿了!你看,我就是不学女红也赚着钱了!”
虎妞固然不懂她为何这般心急,但在江婶的灌输之下,她以为只如果李晓香做的事都是有事理的。
王氏看她的模样,有些担忧,“是不是酒气太重?”
虎妞指了一个方向,“那边好大一片!”
神啊!这那里是甚么清心草!明显是薄荷好不好!
“不重不重!这还没兑过水呢!”
李晓香摸了摸鼻子,“带着我上山找野山银的是江婶,天还未亮起家去都城的也是江婶,青柚油是江婶榨的,酒也是秦叔叔的,另有果壳灰也是江婶找来的,正所谓多劳多得,我取走了甜杏仁油的钱另有我娘帮着煮水的辛苦钱,其他的天然是江婶应得的。”
这些钱比王氏花两三日绣个帕子换来的还要多。
现在楚溪微蹙的眉头已然伸展开来,眼角带着的那点笑意更显超脱。
在一旁服侍笔墨的小童只见楚溪神采淡然,轻风掠过水波不兴,就连微微轻垂的视线间仿佛蕴有山林秀水。只是再踮脚偷瞄时,小童惊得耸起了肩膀。画纸上一片狼籍,线条飞舞混乱,沉闷压抑,底子看不出到底画的是甚么。
“啊,差点给忘了。”李晓香用手指挪了十文钱,对江婶说,“江婶,这十文钱是我的,其他都是你的了。”
“哇?这么多?”李晓香看向王氏,王氏笑着点了点头。
“回公子的话,您叮咛逢顺探听的女人姓李,名晓香。再过两个月就十三岁。其父李明义为都城内墨林学舍的教书先生,其祖上三代皆为净水乡秀才,其祖父数度科举不中,在净水乡郁郁而终……”
李晓香从速蹭入王氏的怀里,“这世上最最可托的就是娘了!天崩了地裂了,娘也会好好地护着晓香!”
“你这丫头,提及来头头是道。江婶可托,娘就不成信了?”王氏做出嗔怒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