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香见王氏担忧,便在她耳边磨了半晌,王氏要李晓香答允日落之前必得返家,李晓香这才背着竹篓,唤了虎妞上山去了。出门之前,王氏还在李晓香的竹篓里放了几只荷叶米粑。
“……这……这是甚么?”李晓香接过来,细细检察每一片叶子。
“不重不重!这还没兑过水呢!”
“啊,差点给忘了。”李晓香用手指挪了十文钱,对江婶说,“江婶,这十文钱是我的,其他都是你的了。”
王氏踌躇了一会儿,“为娘承诺了陈家,为他们未出世的小孙儿缝制一对虎头鞋,只怕抽不开身……”
“清心草啊!现在恰是清心草着花儿的时候,大人们会将清心草带归去煮水泡茶,熏屋,另有沐浴!”
“啊!对了!数月前,李晓香与其母王氏补葺屋顶时跌坠而下,高烧不止,昏睡了整整三日!”
“江婶,来日方长,哪天也带上我去飞宣阁见地见地!”李晓香呵呵一笑,躲到王氏的身后,将手中的铜板塞进王氏的腰带里,“娘,我都存你这儿了!你看,我就是不学女红也赚着钱了!”
李晓香将瓷瓶置入榻下,伸了个懒腰,“娘,我想再上山看看。”
蓦地,楚溪站起家来,只说了两个字,“备马!”
就在这个时候,逢顺的声音自门外响起:“公子,您叮嘱逢顺探听的事情,已经有端倪了。”
楚溪沉默了,他的目光暗沉中仿佛要烧出火来,书房憋闷到令逢顺喘不过气来。
李晓香取出了青柚油,将它滴入瓶中,封上瓶口,用力摇摆,复又开了瓶口,嗅了嗅。
可这李晓香就是一平常乡间长大的丫头,有甚么是值得主子存眷的呢?
李晓香从速蹭入王氏的怀里,“这世上最最可托的就是娘了!天崩了地裂了,娘也会好好地护着晓香!”
江婶愣了愣,眼睛微红,“这孩子……如何算得这么清楚呢……如果不是你,我只怕连飞宣阁都没出来过呢!”
李晓香心想采薄荷得趁早,既然虎妞说薄荷一旦着花了就会被乡里的人汇集了用,本身如果再晚些只怕就没有了。
“甚么?”楚溪的手指扣紧了茶杯,“这是甚么时候的事情?”
“说吧,都探听到些甚么了。”
“虎妞!虎妞!哪儿去了!别恐吓人!”李晓香见不着虎妞,心下焦急了。她是个路痴,东南西北一贯不分,这如果跟丢了虎妞,她就甭想再回家了。
“你这丫头,提及来头头是道。江婶可托,娘就不成信了?”王氏做出嗔怒的神采。
“娘,你也闻闻!”李晓香来到王氏身边。
在一旁服侍笔墨的小童只见楚溪神采淡然,轻风掠过水波不兴,就连微微轻垂的视线间仿佛蕴有山林秀水。只是再踮脚偷瞄时,小童惊得耸起了肩膀。画纸上一片狼籍,线条飞舞混乱,沉闷压抑,底子看不出到底画的是甚么。
李晓香摸了摸鼻子,“带着我上山找野山银的是江婶,天还未亮起家去都城的也是江婶,青柚油是江婶榨的,酒也是秦叔叔的,另有果壳灰也是江婶找来的,正所谓多劳多得,我取走了甜杏仁油的钱另有我娘帮着煮水的辛苦钱,其他的天然是江婶应得的。”
小童排闼拜别,逢顺入内,只见楚溪落拓地坐在桌前,手中托着茶杯,茶盖掠过杯口的声音在这温馨的书房中非常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