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能!我们船厂从没轻视过任何一笔买卖!”陈来福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怕是我们‘来福’船厂最后的买卖了,就是赔钱,我也认了!”
老管家分开以后,坐在椅子上的张小花扭了扭屁股,椅子上有个坐垫,挺舒畅,一点都不硌人,张小花呵呵笑道:“这椅子比我们家的炕还要舒畅,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啊……”
“大妹子,大兄弟,跟你们说句掏心窝的话,船厂欠了债,我到现在也没还清,连祖产的府邸都抵押了出去,你们买一两条船我也是杯水车薪,我不取你们一丝好处,外头的渔船和货船你们各挑一只,各二百两,如何样?”
“有人吗?”
“我们两个是替我们屯里买船,一条渔船一条货船,陈员外,这代价?”张小花固然怜悯陈员外的遭受,但是买卖就是买卖,不能讲情分,何况他们又没多少友情,野猪岛比落魄的陈来福还穷呢。
张小花瞎掰几句,说得瘦子老爷眼眶都泛红了,这记马屁算是拍在贰内心了,‘来福’船厂比不过官厂,一向走布衣市场,造的是民用船,没想到到现在,另有人记取船厂的信誉,这让陈员外又是感激又是哀思。
街面上四周都是呼喊声,有的摆摊,有的挑着担四周叫卖,锅里笼屉里都是热腾腾的的气雾,在夏季的凌晨格外诱人。
张小花想了想,说道:“渔船一百两,货船一百五十两。”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抹了把泪,安慰道:“老爷,您常日待他们不薄,只可惜世态炎凉,白赡养那群白眼狼了!”
倒不能说陈来福奸猾,他的处境也不假,宅子抵押了债还没还清,也不是一两条船的钱,只能说是贩子的赋性,为自个儿争夺最大的利润。
“那是,估计这条椅子比我们屋都值钱……”长青摸了摸扶把,红色的木漆,还雕镂着流云。
男人抬了抬眉,手里不得空,朝一个方向努了努嘴:“就那边,没几步就能瞅见。”
船埠补葺完美,石板路上马车行驶起来很便利,积雪也有人打扫洁净了,张小花和长青落拓走了一会儿,就瞅见了一个写有“来福”字样的门面,不过比较起四周的繁华,这块较着冷落很多。
“那你们觉着啥代价合适?”
“行,谢了。”
“我们来买船,你能做主?”
张小花内心腐败得很,这陈员外留着很多心眼呢,先是倒一通苦水,现在开价就名正言顺了,张小花刚在外头就瞅了瞅,那些渔船和货船差未几一个规格,二百两的代价陈员外一点都不亏损,船只通体也不过是些木头,加上加工,二百两可不便宜。
“包子诶!热腾腾的大包子!”
固然穿着得体,但是倦容倒是袒护不住,瘦子老爷仿佛是就寝不敷,眼睑下垂,跟抹了锅灰似的,神采也不太好,没有甚么赤色。
“有银子就是好啊,你瞧这店主,府宅都不止一处,想睡哪儿就睡哪儿……”张小花恋慕地说道。
“老伯,我们找‘来福’船厂的店主。”
大门虚掩着,在门外没瞅见人,连看家大狗都没有一只,张小花和长青在外头嚷嚷了几声,没人应,便自个儿走出来。
“不说了不说了,现在提另有甚么用呢?两位,你们要甚么船,说实话,船厂倒了以后,欠了一屁股债,作坊被抢的抢砸的砸,你看这儿,连个花瓶都没留下,就剩外头停的十几条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