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和长青被领到正屋,这里比管家住的侧屋气度多了,只是早就没了陈列,只剩下一套桌椅,要不是有个老管家还打扫一下,估计已经成了荒废。
张小花内心腐败得很,这陈员外留着很多心眼呢,先是倒一通苦水,现在开价就名正言顺了,张小花刚在外头就瞅了瞅,那些渔船和货船差未几一个规格,二百两的代价陈员外一点都不亏损,船只通体也不过是些木头,加上加工,二百两可不便宜。
街面上四周都是呼喊声,有的摆摊,有的挑着担四周叫卖,锅里笼屉里都是热腾腾的的气雾,在夏季的凌晨格外诱人。
“没事儿,陈管家,你先去请店主吧。”
“那里还是甚么员外……”瘦子老爷苦笑一声,说道,“今后是陈来福,员外这名头,不能挂我头上了。俩位,‘来福’船厂都落魄了,你们如何还找上我们的船厂?”
老管家分开以后,坐在椅子上的张小花扭了扭屁股,椅子上有个坐垫,挺舒畅,一点都不硌人,张小花呵呵笑道:“这椅子比我们家的炕还要舒畅,大户人家就是大户人家啊……”
船埠补葺完美,石板路上马车行驶起来很便利,积雪也有人打扫洁净了,张小花和长青落拓走了一会儿,就瞅见了一个写有“来福”字样的门面,不过比较起四周的繁华,这块较着冷落很多。
“老伯,我们找‘来福’船厂的店主。”
“大妹子,大兄弟,跟你们说句掏心窝的话,船厂欠了债,我到现在也没还清,连祖产的府邸都抵押了出去,你们买一两条船我也是杯水车薪,我不取你们一丝好处,外头的渔船和货船你们各挑一只,各二百两,如何样?”
长青听了也唏嘘不已,人走茶凉,昔日欣欣茂发的船厂现在空无一人,刚他们还恋慕陈员娘家底殷实呢,现在看来,各有各的苦处,野猪岛穷是穷了点儿,幸亏人同心。
站在一旁的老管家抹了把泪,安慰道:“老爷,您常日待他们不薄,只可惜世态炎凉,白赡养那群白眼狼了!”
“不说了不说了,现在提另有甚么用呢?两位,你们要甚么船,说实话,船厂倒了以后,欠了一屁股债,作坊被抢的抢砸的砸,你看这儿,连个花瓶都没留下,就剩外头停的十几条船了……”
陈来福手指不由得扣了扣椅子扶把,这妹子出的代价可算是掐准了他的咽喉,再少一些他必定不能承诺,但是这个代价也不亏。
“小花,你是想买船吧,这船厂都没了,来这里干啥?”长青含混了。
“那不能!我们船厂从没轻视过任何一笔买卖!”陈来福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这怕是我们‘来福’船厂最后的买卖了,就是赔钱,我也认了!”
固然穿着得体,但是倦容倒是袒护不住,瘦子老爷仿佛是就寝不敷,眼睑下垂,跟抹了锅灰似的,神采也不太好,没有甚么赤色。
“那是,估计这条椅子比我们屋都值钱……”长青摸了摸扶把,红色的木漆,还雕镂着流云。
这大院里只要几座屋子无缺,张小花敲响一件侧屋的门,等了好久,门才哐当一声被人拉开,从里头钻出一个老头来,他披着一件棉袍,高筒靴子,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戴毡帽,应当是被张小花他们吵醒了。
张小花想了想,说道:“渔船一百两,货船一百五十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