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翻个身,任由肚子“咕咕”叫,“什……甚么秘……秘……奥妙?”

右脚面前,一株三十公分高的狗尾巴草摇摆着干瘪枯黄的叶子,“啊喂,我在这儿……唉,人长得挺都雅,可惜眼神不好。”

跑得急,人又小,糖水洒了一身,比及厕所门口,只剩三分之一了。

说曹操曹操到,门口出去一对黑溜溜的小女人,一样的头大身子小,一样的冲天辫。

狗尾巴缩了缩叶子,回绝了老练鬼发来的谈天要求。

幺妹偷偷把手背身后,退了两步,用矮胖的小身躯挡住顶风招展好不得瑟的狗尾草。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胸口一起一伏,就是不说话。

那是一篮金黄带绿的油菜花,还没全绽。客岁下多了油菜籽儿,年前又舍不得拔苗,现在一个坑里挤满的都是油菜花,农业站的指导员说如许耗水耗肥还减产,得把那些小的不成气候的减掉。

春苗叹口气,细声细气的解释:“着凉就要吃药药,搞不好还得打……”

闻声姐姐们返来,过家家的吸引力顿时见效,幺妹和春芽发展着下了炕,出来围着一篮金灿灿的油菜花打转。

“你如何这么瘦呀,要听妈妈的话,好好用饭哦。”

002

捡返来的油菜花洗净晒干水分,用盐巴辣椒茴香籽腌上,一个礼拜后就是酸甜爽口的下饭菜――是见多识广的黄柔教的,大河口公社这才第一年学着种油菜。

想到过家家,两小只的游戏瘾犯了,打盹也没了,那里还记得会说话的狗尾巴草。

饶是十二岁,可要抱起胖乎乎的小堂妹还是很吃力。而幺妹趴她肩头,眼睛还在狗尾草上恋恋不舍,这是她明天交到的第一个朋友耶。

“我叫崔绿真,你叫甚么名字呀?”

崔老太神采一变,“去,把她给我叫返来,死丫头又躲懒,看我打不烂她屁股。”

循着声音,她想起来,这声音……是她的小草草朋友!

“衣服如何湿了,把碗搁归去吧。”崔老太抬着一把铁洋铲,里头是黄白黑相间的鸡粪,臭烘烘的。

“幺妹跟谁说话呢?快把糖水喝完再去玩。”崔老太正忙着铲圈里的鸡屎,春季恰是施韭菜的好时节。

狗尾草:“……”

下一秒,幺妹的小嘴张成了大大的“O”形。只见整株草以肉眼可见的速率转绿,蔫黄的叶子俄然饱满起来,还渐渐地往上窜了一截儿。

居,竟然长高了?妈妈公然没骗她,幺妹捏紧小拳拳,她今后也要乖乖的多喝糖水。

崔家的炕都不高,幺妹踩在板凳上,踮起脚爬上去,蹬掉鞋子,跟她一起滚进被窝,小声吝啬的说:“小草草跟我说话,还喝了我的糖水。”

狗尾巴草很渴,不想跟她华侈口舌。

崔家五个堂姐都比她大,平时上学,周末干活,没空跟她叨叨……可把小家伙憋坏了,逮到个活的,小嘴得吧得吧停不下来。

狗尾草对劲地晃晃它的“服从”,“别看我整天待茅坑旁,我会做的,晓得的事儿多了去。”

春苗再次感喟,连三叔家五岁的春芽也不会说这类胡话。

“那是,我刚还传闻你家山后有棵翡翠兰快死了,怪可惜的。”

“不就一群妖艳贱货嘛,我着花的时候如何不见你们多看一眼。”大师正高兴的时候,幺妹俄然闻声幽幽一句。

日久见民气。媳妇是个好媳妇,只怪自家儿子短折。以是甭管村里人如何说,崔老太内心都有杆秤,待她也比其他三个妯娌亲热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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