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轻哼了一声,抬手便去捏她的鼻子:“就算你不藏心眼,你也早已经被我吃干抹净了,还想蹿到那里去?”
小安子摸了摸脸,躬身道:“主子不敢,只要夫人没事就好。”
今晚看那宁珞被迫向她赔罪报歉,看那陈氏唾骂宁珞,她只感觉心中积累了多日的恶气垂垂冒着泡消逝了。
徐淑妃赶紧打圆场:“国公夫人放心,大师都是明白人,不会听她的胡言乱语的。”
离定云侯府家的马车不远处,一辆玄色华盖的马车在一棵梧桐树下悄悄而立,在夜色的讳饰下几近看不出表面。
如果不是宁珞重生以后硬生生地换了人嫁,现在和景昀双宿双飞的人应当就是她,那专注密意的目光也应当是落在她的身上才对。
景昀和宁珞那和顺缠绵的背影在她面前一掠而过,她一下子便抓紧了美人榻的扶手,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
宁珞心中佩服,景昀心计深远,竟然这么早便埋下了伏笔,她仰起脸来,眼中明灭着促狭调皮的光芒:“景大哥,你如许老谋深算的,我今后如果和你藏个心眼,岂不是被你当兔子普通吃个一干二净?”
“好啊,你们都通同好了来埋汰我!”
此语一出,满室哗然。
容色是她的本钱,容不得半点粗心,府里莺莺燕燕络绎不断,好几个都是十四五花苞一样的美人。
内宫外早有软轿候着,一名内侍过来和小安子说了几句,小安子便躬身表示道:“这是田公公的人,夫人内里请,想必侯爷在内里已经等急了。”
他退回了远处,站在柱子的暗影处,又成了阿谁不起眼的小内侍。
“实在,我也早早让父亲提示过太子……”宁珞轻叹了一声,“能够这便是太子射中的劫数吧,我们谁劝都没有效。”
四叶被陈氏挤到了一边,救之不及;宁珞猝不及防之下,脸上的笑容都还未敛去,眼看着陈氏那手掌高低垂起,就要落在了宁珞脸上。
景昀余怒未消:“笨拙至极。当年我离京前便提示过太子,那金丹虽灵验,却不是固本培元的好东西,他们本身执意不听,还怪在别人头上。”
宁珞心中悄悄叫苦,这么快景昀就晓得宫宴上产生的事情了吗?她想了想,放柔了腔调道:“景大哥,我又不是每天瞧见那赵黛云,偶尔受点气也没甚么,更何况她本日也算不得占了便宜,你就别活力了。”
宁珞定了定神,苦笑了一声:“我怎敢怪太子妃娘娘,也不晓得是谁在娘娘面前挑衅是非,我和侯爷远赴西北,战乱中连身家性命都置之脑后,如何还会有闲情逸致来存眷都城的事情,我又不是神仙,说我晓得太子中毒,这不是无妄之灾、无稽之谈吗?”
陈氏的眼神有些狼藉,踉跄着一把推开了她的婢女,朝着宁珞扑了上去,想和宁珞厮打。只听得“啪”的一声,徐淑妃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够了!陈氏你这是得了失心疯了不成!来人啊,把她带下去,替她洗把脸复苏一下,别让人看笑话!”
陈氏的话中间几个夫人听得逼真,与其让流言四起,不如干脆摊开来讲得一清二楚。
“别想了,”景昀劝道,“谁也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
云香领命而去,身边早有好几个婢女围了上来替赵黛云洗漱换衣,她换了一身宽松的便服,婢女端上来了调弄好的珍珠香蜜粉,均匀地覆在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