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便是一片梅林,红梅含苞待放,在一片残雪中别成心境,陈氏停下了脚步笑道:“黛云,我传闻你在琼华女子院中就读,才名在外,不如本日为我们赋诗一首,也算是为景添色。”
“他对你很好?”宁珞不成思议地问,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便呵叱她,这竟然是对她好的模样?
宁珞看了看本身身上的蜜色折枝牡丹纹褙子,下认识的,结婚后她选的衣裙几近都不是红色,明天也不例外,可她没想到,景昀固然向来不说,内心却仍然还一向挂念着那日她穿白衣的模样。
因为是私家宴请,请的也就七八户人家,聊的也是些私密之事,景昀身为东宫近臣,几近每年都在邀约之列。本年他新婚燕尔,如果宁珞不去,必然会惹人非议,更何况上回太子妃为杨彦议亲时碰了钉子,想必已经内心不痛快了,如果此次再推拒,只怕今后景昀和太子之间便会有了罅隙。
宁萱见没人留意她,便放慢了脚步和宁珞并肩而行。
这一场小风波便算是畴昔了,酒过三巡,大伙儿都酒足饭饱,杨湛便命人撤了席,让人上了茶,又摆上了生果点心聊起天来,陈氏和他私语了两句,便和女眷们笑道:“男人们说些家国大事,我们听着无趣,不如去内里透透气。”
东宫总管将太霞湖边的凉亭三面用暖帐围起,暖帐外四周摆放着烤架,几个宫人将杀好的小牛肉一片片地在削下来现烤现呈,凉亭的中间支了一个小火炉在煮水,中间坐着一名宫女弹琴。
巍巍乎仿佛山高云淡,洋洋乎仿佛流水涛涛。
一抹绯红飞上脸颊,宁珞嗔了他一眼不出声了。
“殿下自是好酒量的,萱mm多虑了,”赵黛云嫣然一笑,“本日可贵一聚,不醉不归才是,我和殿下敬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一杯。”
邹泽林哈哈大笑了起来:“郎情妾意,真是羡煞旁人,如果有朝一日也有人陪我吟诗作对、喝酒对棋,那绕指柔便绕指柔吧。”
赵黛云娇嗔着道:“皇嫂这是在笑话我呢,要论才名,皇嫂才是当之无愧的才女,就连定云侯世子夫人,我也望尘莫及。”
赵黛云奥秘地笑了笑,却不再往下说了,邹泽林明显心中痒痒的,朝着杨彦嚷嚷着:“瑞王殿下,你倒是发句话啊,我这是孤家寡人的,还要你们多多照拂啊。”
中间有宫人先奉上了琴,宁珞将手炉递给了身边的四叶,坐下来,抚上了琴弦,北风吹过,本来指间的热度一下子便被带走。
宁珞忍不住气乐了:“你也不给看。”
她屏息凝神了半晌,指尖突然从琴弦上划过,银瓶乍破之声响起,奏的恰是一首古曲高山流水。
“九mm你还好吗?”她小声问道。
一旁的四叶惊呼了一声:“夫人,夫人你的手流血了!”
陈氏立即想起了宁珞,朝着她招了招手:“你叫宁珞吧?长得公然超卓,难怪世子如此疼宠于你。”
每年的腊八前后,太子杨湛便会安排一场东宫冬宴,聘请几个春秋相仿、私交甚笃的臣子和亲朋携家眷同乐,本年定在了腊月十二。
刚到太子妃的宫门口,内里便有孩童的嬉笑之声传来,太子妃的脸一紧,顿时顾不得宁珞了,皱着眉头踏入了宫门,还没等她说话,便见一个小身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举动手里的东西投入了陈氏的怀里,欢愉地笑着:“母妃,母妃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