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湛笑道:“你现在说些大话倒是不打紧,那一日成了亲,只怕也和元熹一样,化为绕指柔了。”
杨彦固然和世人聊着天,眼角的余光却一向瞟向劈面两人,瞧着他们情义绵绵的模样,胸口闷着的气越来越盛,忍不住举起杯来一饮而尽,宁萱从速替他满上,见他又要喝,不由得小声劝道:“殿下切勿贪酒,谨慎身子。”
陈氏在上面柔声道:“不知邹大人喜好甚么样的,我等也好帮你物色物色。”
宁珞看了看本身身上的蜜色折枝牡丹纹褙子,下认识的,结婚后她选的衣裙几近都不是红色,明天也不例外,可她没想到,景昀固然向来不说,内心却仍然还一向挂念着那日她穿白衣的模样。
陈氏听得悠然神驰,回味了半晌这才赞道:“弹得好!”
“殿下自是好酒量的,萱mm多虑了,”赵黛云嫣然一笑,“本日可贵一聚,不醉不归才是,我和殿下敬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一杯。”
宫人们还在筹办笔墨纸砚,陈氏摆了摆手:“好了,这天冷到手都僵了,撤了吧,大伙儿去我房里暖暖身子。哎,你这小手可冷的,我替你捂捂,不然世子只怕要怪我。”
“他对你很好?”宁珞不成思议地问,刚才众目睽睽之下便呵叱她,这竟然是对她好的模样?
陈氏一惊,几步到了她跟前,握住了宁珞的手一看,果不其然,小指指甲处被琴弦割到了,排泄血来。她不由得自责道:“是我冒昧了,不该让你操琴。”
女眷们围在太子妃身边一边谈笑着一边朝前走去,赵黛云扶着太子妃走在最前面,她的嘴甜,又善于溜须拍马,逗得太子妃高兴不已。
这一场小风波便算是畴昔了,酒过三巡,大伙儿都酒足饭饱,杨湛便命人撤了席,让人上了茶,又摆上了生果点心聊起天来,陈氏和他私语了两句,便和女眷们笑道:“男人们说些家国大事,我们听着无趣,不如去内里透透气。”
中间传来一声轻哼,宁珞一看,竟然是瑞王府的内侍总管于安,他的眼中带着难以粉饰的嫌弃,和宁珞对视了两眼别过脸去。
“想甚么呢?”景昀悄声问。
东宫总管将太霞湖边的凉亭三面用暖帐围起,暖帐外四周摆放着烤架,几个宫人将杀好的小牛肉一片片地在削下来现烤现呈,凉亭的中间支了一个小火炉在煮水,中间坐着一名宫女弹琴。
每年的腊八前后,太子杨湛便会安排一场东宫冬宴,聘请几个春秋相仿、私交甚笃的臣子和亲朋携家眷同乐,本年定在了腊月十二。
前面便是一片梅林,红梅含苞待放,在一片残雪中别成心境,陈氏停下了脚步笑道:“黛云,我传闻你在琼华女子院中就读,才名在外,不如本日为我们赋诗一首,也算是为景添色。”
“九mm你还好吗?”她小声问道。
宁珞忍不住气乐了:“你也不给看。”
邹泽林哈哈大笑了起来:“郎情妾意,真是羡煞旁人,如果有朝一日也有人陪我吟诗作对、喝酒对棋,那绕指柔便绕指柔吧。”
亭子外候着各家府上的奴婢,见主子们出来了,便纷繁迎了上来。今儿是四叶跟在宁珞身边服侍,替宁珞披上了大氅,又将暖手炉塞入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