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候固然越来越冷,可这屋里烧了地龙,又有银丝碳供着,暖意融融。夏季里的雪一下就是好几天,窗外白雪皑皑、雪树银花,手执一本闲书坐在窗口,屋内屋外仿佛光阴飞朔,从冬到春,实在是舒畅得很。
“姐夫,你这是要我的命啊,”那打产生叫苦连天,“你就看在我替你赚了这么多银子的份上,也得让我过上几天好日子啊。瞧瞧之前的张大人,你不是拿捏得很好吗?如何这个就不敢了呢?”
“恰好让伯父多教教景大哥这昌州官府中的诸多诀窍,来,我们喝茶。”宁珞笑道。
打产生嘟囔了两句,恨恨隧道:“你说他是不是吃饱了饭闲着没事?他是不是真觉得北周人会打过来啊?这都承平这么多年了,打甚么打!”
两人正聊着,俄然门外有人笑道:“枉我还一起飞奔,怕你想家哭鼻子了,本来你倒是清闲。”
“总而言之,你给我明日就去销假,”于锡元训道,“这些日子给我循分点,对了,”他顿了顿,猜疑地看着小舅子,“这阵子你你没在偷偷弄银子花吧?”
不消担忧有人背后暗施暗箭,不消担忧平空而来的流言流言,白日里骑骑马练练五禽戏,弹操琴画画山川花草,夜晚时和景昀一起围炉夜话,替他阐发时政军务,交叉着景侯爷时不时的蜜语甘言和柔情密意。
景昀偶尔有次返来得早了,和余慧瑶碰了面,等她走了便忍不住问宁珞,邹泽林到底另有没有但愿?
那两个西戎人骂骂咧咧地走了,中年男人抢上前去将老婆扶了起来,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宁珞快步赶了畴昔,取出了绣帕递给他,表示他从速措置老婆额头的伤口。
“夫人!五少爷来了!”绿松欣喜地叫了起来。
宁珞沉默了半晌才郁郁隧道:“我也不晓得是该持续帮泽林兄等慧瑶,还是要让泽林死了这条心,慧瑶太高傲太倔强,以他们俩现在的景况,只怕再等下去也是一个死局。”
“你懂甚么?张晖能和他比?”于锡元怒道,“这位是谁?是深得帝宠的定云侯!你这一个多月不在,到时候被他翻出旧账来我就完了,我只要本年的考成再评为上等,这位置便能动上一动,说不准就能调任到都城或江南富庶的府州去,这节骨眼上你不要给我肇事。”
抛开这点忧国忧民的烦苦衷,宁珞在这鲁平城中日渐安闲清闲了起来。
丁夫人看着他红肿的脚指头不免也心疼了起来,对着于锡元赔笑着道:“老爷,要不算了?不就是告一个多月的假嘛,这点面子老是会给你的。”
于锡元放下心来,又朝着丁明秀看了畴昔,皱着眉头道:“另有你,别再成日里躲在房间里策画景昀那人了,早跟你说了他看不上你,就别丢我的人了。”
于锡元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忿然一甩袖,扔下一句“头发长、见地短”,自去小妾那边欢愉去了。
于锡元见她还执迷不悟,气得不打一处来:“还能有谁?天然是那景昀表示过我了,他对别的女人没兴趣,对不自重的女人更是腻烦得紧,请我带个话,不然只怕到时候伤了脸面,大师都欠都雅。”
中年男人这才恍然觉悟过来,用绣帕按住了老婆的伤口,两人一起跪了下来连声感激拯救之恩。
打产生的眼皮跳了跳,赔笑着道:“当然没有,姐夫你都耳提面命过几次,我长了几个脑袋,敢再去弄银子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