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一夜,屋顶树枝皆是满目素白,演武场上倒早有下人打扫出了一片洁净处所,供自家王爷练剑。
他接过香囊翻开,里头有一束用红绳绑在一起的头发。这束头发有长有短,整齐不齐。
江绪“嗯”了声。
明檀额上都冒出了精密汗珠,就着江绪斟好的果酒抿了口,满足得笑眯了眼。
……
“嗯……让我想想。”明檀为莫非。
“夫君,本日是我过得最高兴的一个除夕了。”她当真看着他,“和夫君在一起过除夕,仿佛有一种家的感受,总之,我特别特别高兴。”
江绪随便折了根枯树枝递给她:“剩下的你来。”
明檀不知不觉看入了迷,满心满眼都想着:夫君可真都雅!夫君可真短长!
一大朝晨,屋外还扑簌落着雪,明檀被压在榻上又胡来了番。
这个欲望,他仿佛并没有掌控能为她实现。因为现在,他仿佛就已经,很喜好她了。
实在畴前王府也未薄待他们,可府中惯常冷僻庄严,年节里老是少了些人气,现在有了王妃,这节是节年是年的,都有本来该有的模样。
说完他发明不对,又很自发地改口道:“阿檀的礼品,我很喜好。”
白敏敏就奇了怪了,细问之下才知,喔,她所谓的堆雪狮,就是夫君给她堆得七七八八了,自个儿拿树枝在上面胡乱划拉两下,顿时抱住暖手炉,就算是两人一道堆的了。
畴前偶然在边地,偶然在宫中。
今儿府中,从上到下都穿得喜气,婢女们身着鲜妍新袄,明檀也特地披了件火狐大氅,只江绪是个异类,还是穿一身玄色的薄弱锦衣。
白敏敏忙活了一早上,差点被小屁孩气晕不说,手还冻得通红通红的,半晌都没知觉。回屋泡了温水,手心又痒又痛,婢女在一旁心疼数落着,着仓猝慌地给她上冻疮膏。
明檀点头,靠近半蹲下身,用树枝在雪狮身上描画毛发。只不过手倏然分开暖炉,冷得紧,用一会儿左手,就不得不将其拢进衣袖换上右手。
很好,有夫君了不起。不知怎的,她婚事盘曲近两年,头回有了股恨嫁的打动。
“月朔有很多事要忙,不必守了,睡一会儿吧。”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绪,利刃挑起雪花在半空乱舞,收剑之时,她仍意犹未尽,捧脸看着。
明檀坐在一旁,拢抱住他的氅衣,手中还揣了个小小的暖手炉。
迷含混糊入眠前,她终究想好了本身欲望。
江绪审量着,没出声。
是他畴前就收到过的鸳鸯戏水纹样香囊,只不过这回的香囊配色与之前有些不大一样,底部还缀有同心结流苏。
几今后各府拜年,白敏敏见着明檀,提及堆雪狮一事,谁想不等她抱怨,明檀就兴冲冲提及自个儿与夫君堆的雪狮敬爱又威武,还说堆雪狮可好玩了,改明儿下雪她俩再一道堆一次。
在理县的映雪湖上,他已经见过此生最好的炊火。
定北王府乃亲王规制,屋顶都比旁处可高上一些,彻夜京中万家灯火,一片敞亮,子时夜空倏然升空起簇簇炊火,不但有禁宫的,也有京中富朱紫家的,夜空顷刻被映照得仿佛白日。
不过有王爷在这儿,婢女们和明檀笑闹天然也知讲究分寸,没一会儿,明檀累了,坐下缓歇,她们便也识相地福礼退下了。
“无事,你想。只不过新年礼品,过了今晚就不算数了。”江绪一本端庄沉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