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檀没从她嘴里听过两句章怀玉的好话,也不由为其抱不平道:“你也太小瞧你将来夫君了,章世子虽瞧着玩世不恭――”
只不过这远在南律时是一回事,现在随使团进京朝贡,还要插手秋猎,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不再是数年前出使南律时那位冷若冰霜、眉眼间充满戾气的少年战神了,现在他成熟了很多,身上多了份深不成测的沉寂,身边还多了位令人移不开眼的王妃。
章皇后就这么一个胞弟,赐婚省了,这婚事可不能再简,因而结婚之期便定在了本年冬,算算日子,也不过一两月了。
本还等着几人羡慕佩服请教的六公主:“……?”
江绪默了默,一时也无从相驳。
然豫郡王妃非常热忱:“我也不如何会,我们就在这四周林子转转,让人牵着骑小马驹,看能不能猎到一两只兔子山鸡,无事的。”
-
江绪在这类事上反应老是不敷灵敏,好半晌,他在明檀一口一个“南律公主”中,终究明白过来了――
他的王妃可真都雅,就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似的,就连笑的弧度都是那么赏心好看,她在南律,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女人……
江绪穿戴骑射服,是来端庄围猎的,然明檀穿戴骑射服,是来秀恩爱的,底子就没筹算上马。目送江绪入了密林,她便去找白敏敏与周静婉了。
白敏敏一时竟哑口无言。
“那便做新的。”
白敏敏与章怀玉的婚事也定下来了,这婚,章皇后本是要让成康帝赐的,也显得尊玉面子,可也是因着灵州之难,皇亲外戚都不宜高调嫁娶,故只平国公府与昌国公府自行议了亲。
“与你何干?”江绪的目光不避不让。
三人这会儿倒是分歧,嘴上说着“不了不了”,脑袋还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白敏敏捧脸叹了口气:“归正定北王殿下和陆殿帅技艺好,老是能射一大堆猎物,到时候分点给我也就行了。”
周静婉又接道:“章世子技艺仿佛还不错,客岁的马球赛,虽输给了豫郡王,但也是得了二甲的。”
“那此次不一样!”
“这不是世人还都记得探花郎是舒二公子吗?有人不记得吗?你不是那般追捧舒二公子吗?”
六公主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忽而提弓,对准,一箭破风,直直将漫步的兔子钉死在地上,而后挺着小胸脯,优哉游哉地骑着马往前,扬着下巴,自大中带着几分不屑道:“你们大显的女人骑射都这么差劲吗?要不要我教教你们?”
白敏敏既非皇亲也无诰命,本是不得插手,此番也是章皇后特允,才来凑这秋猎热烈的。
明檀在这类大场合夙来是行走的礼节范本,她端庄文静,亦光彩照人,一行一进既不呆板,也不轻浮,大权贵女风韵在她身上仿佛获得最为标准的解释。
“小兔子那般敬爱,六公主未免也太残暴了些!”
明檀等的就是他这句:“那人家想和夫君做一样的骑射服嘛,那种一眼望去,就晓得我是夫君王妃的骑射服。”
明檀挪着小碎步,蹭到他怀里坐下,又搂住他的脖颈,看着他眼睛道:“此次南律的五皇子与六公主不是要来么。”
直到向成康帝章皇后行过礼请过安,在坐位上坐定,明檀才似是不经意般,略往南律使臣的方向扫了眼。
明檀与他对视了会儿,见他毫偶然虚之意,目光又自上而下贱连,停在他胸口,还伸出根食指,边在他胸口一下下戳着,边语带威胁慢条斯理道:“你说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