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月来,西北军情不时传入京中,她从不主动密查,有人说与她,不管胜负,她都是淡淡的,寄回的家书也不看,更别提复书了。
诊完脉,军医长松口气:“王爷无大碍了,再好好疗养几日,便能下榻。”
然这不会说话的也不止白敏敏,明檀好久未出,突然露面,很多贵女都上前与之叙话。
白敏敏现在身为平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协理府务中馈是应尽之责,然她与宴畅快,要她办宴就不如何提得起兴趣了。
周静婉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道:“郎君会否千岁不知,妾身常健倒是不易,阿檀这回风寒弥久,大师都好些光阴没见了。”
靖安侯请辞,陛下也很给面子,与他唱足了三请三劝的戏码,才勉强收下兵权。然枢密副使一职倒是如何也不准辞,厥后还带着太医亲身出宫看望,又破格擢升靖安侯世子明珩为全州通判兼任桐港市舶使,仿佛是圣眷不衰的势头。
婢女福身应是,明檀喊住:“不必了,都入了春,用甚么手炉。”
三个月后,上京。
明檀的身形似是晃了一下,唇色也倏然惨白。
“没有……”
幸亏府中有章含妙这么位热中此道的小姑子。
白敏敏这话压得低了些。
“那你可真是为国为民,忍辱负重呢……”
“原是含妙出的力,我道你何时这般殷勤妥当了呢。”周静婉轻嗅着特地为她而备的竹青茶,轻声道。
“阿檀,你还好吧?”白敏敏有些担忧,又有些烦恼,方才这卫兵的神采也没甚么欣喜之意,早知如此还不如不问!
……
“醒与不醒,与我何干。”明檀很快规复过来,站稳身子,又面无神采地回身,“我回府了。”
与章怀玉斗惯了嘴,白敏敏不假思考便接道。
也不知是谁打趣道:“今儿这春日宴倒让我想起几句词,‘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听闻前些光阴定北王已率军攻入荣州禄县,这禄县一仗打得分外艰险,想必王妃定是在府中日日祈愿郎君千岁罢。”
江绪醒后,便听诸位将领汇报了一个时候,底下人递上厚厚一摞密信折子,他坐在油灯下头,让人将说闲事的呈了上来。
百姓冬袄换春衫,显江边柳树抽芽,又是一年春至。平国公府门前的春正大街被各府车马堵得水泄不通,原是国公夫人携世子夫人一道筹划起了本年的春日宴。
适值沈玉听闻他醒了,与另一名将军一道前来看他。
明檀仿佛未闻背面半句,只若无其事应道:“我爹爹与刘御史也不是头回争嘴了,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暗里还能一起喝酒,干系也不差。”
“定北王如何了,你快说啊!”
穷寇莫追,何况大显之意本也不在北诃,西北兵力又不敷以分兵而战,是以江绪拿捏着羌虞与北诃缔盟图取阳西路一事做文章,向羌虞所占荣州进发,建议光复之战。
明檀闻言,也端起茶盏轻嗅了嗅,略啜一口,放下道:“到底是嫁了人,畴前可不见如此详确。”
部下人忙呈上。
“这春寒天也得紧着保暖,如果着凉,复病可不值当。”
是他岳丈大人写的,写的都是朝堂上与刘御史争辩,他先前未请圣意便斩懒战将领是否应斥,洋洋洒洒百余字,只字未提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