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逆流一天一夜,回程逆流而下,晌中午便已经看到了那座闪闪发光的琉璃塔。
“我不进城,凭甚么收我的税?”唐友德一脸理所当然道:“到时候交割也在城外,朝廷一文钱也收不到。”
“嗯?”
他只当赵昊又在逗弄本身。却没看到赵公子眉宇间,那一抹转眼即逝的阴霾。
赵昊这才想起,本身还没登过那座被西方人奇怪了几百年的宝塔,便在本身的欲望清单里,又加上这小小一条。
“我小孩子家家,甚么都不懂,只会帮倒忙。”赵昊笑眯眯的翻身下驴,踩着船板上了货船。
“夺目夺目。”赵昊赞一声,将带来的茶叶蛋剥开壳,递给了唐友德。“辛苦辛苦。”
“公子见教,自当洗耳恭听。”吴玉毕竟是念过经籍的,说话斯斯文文,长得也俊,怪不得被汤四丫倒追。
“这是要干吗?”
“生丝是抛货,一船装满也就五六千斤,一条船必定不敷。”唐友德也哈欠连连的解释道:“当时就跟伍记定了两条船,但有一条少租了一天,以是今早才到,如答应以省十两银子。”
“进城要课税的,不但有城门税,有船料商税。我们贩的是生丝,还要被织造寺人课一道丝税。”唐友德接过伴计递上的湿毛巾,一边擦脸一边随口答道:“东一刀西一刀下来,我们另有甚么赚头?”
吴玉顿时乖乖闭嘴。
“公子还真是甩手掌柜,一点都不管不问。”唐友德苦笑看着赵昊。他都悔怨聘请这小子跟着下乡了,除了添乱是一点忙都没帮。
差未几装完船时,赵昊才打着哈欠骑着驴,在高武和吴玉伉俪的伴随下,不紧不慢的来到船埠。
“你这辈子不能来当涂了。”
唐友德哈哈大笑起来道:“公子真妙人也。”
“只是,我们不会做饭……”吴玉固然出家,却保持着不打诳语的好风俗,与某位着名法师构成光鲜对比。“四丫在虎帐时,厨子军都不消她帮着做饭……”
“不是掀篇了吗?公子如何又提啊……”唐友德哭笑不得。
“如何不进城?”
“不会做饭也有很多活能够干。”赵昊假装没看到两人的小行动,自顾自的说道:“比如开门做买卖,不免有活闹鬼上门,吴大哥的大铁棍子往门前一杵,哪个敢来拆台?”
“我不交。”赵昊却顿时现了本相。
“哦?”赵昊正在剥茶叶蛋,不由欣喜的咦了一声。他此次下乡,唯恐开消超支,还另带了五百两。没想到,不但没超支,反倒另有残剩。
“我家在南京,要开个……”赵昊故意吹嘘一番,无法转眼会被戳穿,只好实话实说道:“小小的酒楼。眼下正一边装修一边招工,不知贤伉俪是否情愿屈就?”
“晓得啊?晓得又能如何?”唐友德嘿嘿一笑道:“这一片都是人家魏国公的私家庄园,徐家人不放行,朝廷的船都不能靠船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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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滑,公然是奸商。”赵昊将碎鸡蛋壳掸入江水,点头叹道:“今后很多长个心眼,弄不好就让你坑了。”
说话间,船却在城外停了下来。
“公子,说话要凭知己啊?我对你但是一片热诚啊。”唐友德叫起撞天屈道:“再说咱俩谁坑谁啊,每次不都是我亏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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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