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讳东官,川籍人士,是老举人出身,排班十几年才大挑成此人不人、鬼不鬼的上元知县。当然,若非县城内既有应天府如许的直部属级,又有南京全套文武班子,另有七八个卫所,十几个虎帐,以及勋贵府邸多少,也轮不着他个老举人,来金陵城这花花天下纳福。
“谁怕谁啊。”唐友德却满不在乎的一挥手道:“关上店门!”
“没看我忙着吗?让他等着吧。”
“来呀,谁怕谁!”唐友德也摆开架式,要跟刘员外练一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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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价暴跌已非他能节制,他现在要做本身能节制的事情――让唐友德当即还丝,或者还钱!
“这不另有二十多天么,你急甚么啊?”唐友德在主位上坐下,没好气的说道。
唐友德比刘员外还高还胖,当年行商时还练过拳脚,见状也站起来,把袍子下摆往腰带里一挽,冷嘲笑道:“我跟你签的是借丝左券,你管我是卖还是用了?不信你拿出左券看看,上头有一个字规定,我必须完工厂,不能卖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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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屁!”刘员外额头青筋突突直跳,他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式道:“你他妈转手就卖了!”
当掌柜的禀报刘员外求见时,唐瘦子正带着儿子在库里盘点。
如许下去,一天还要亏两三万两之巨,就算店主身家百万,也扛不住这个跌哇。
两天后,姑苏会馆水榭中,刘员外已经将能砸的东西,全都砸碎了。
“我筹算去小仓山避避暑,他如果找你,你就把事情往我身上推。”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人笑就有人哭。
他在店里等了整整一下午,入夜时伴计要打烊,刘员外还是赖着不走。
“都听公子的。”唐友德眼看着又要大发一票,天然心花怒放。
“你少来这套!”刘员外也顾不上形象可言了,一脚踏在官帽椅上,戟指着唐瘦子喝道:“你美意义说信义?你们当初就他妈用心哄人的,你开的工厂在哪?买了一台织机吗?雇了一个工人吗?”
他喃喃自语,说一句就给本身一耳光,把半边脸都抽肿了。
此时,上元知县张大人,正在与两房小妾一起用晚餐。
“我真傻,真的,明晓得徐阁老是那些人的背景,如何能信赖丝价会涨上去呢……”
“我真傻,真的,明晓得那小子没安美意,如何能承诺他借丝还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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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记南货铺。
“我不管,明天你要么还钱要么还丝!”刘员外状若疯虎的扑向唐瘦子,口中吼道:“不然我跟你拼了!”
堂堂姑苏商会会长,号称夺目过人的刘正齐,竟然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徽州小子给办得这么明白,耍得这么惨!
“公子,我们甚么价位买丝?”
所谓‘钻天洞庭各处徽’,苏商和徽商本就是相互看不扎眼的两大商帮,并且生丝和丝绸买卖素出处洞庭商帮把持,徽商逮到机遇,必定会大肆衬着此事,来证明徽商就是比苏商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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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雇了,买了,也开了。只是不在南京罢了。”唐友德摊摊手,耍赖道。
“急甚么?!”刘员外一听就跳脚了,大声叫道:“二十多天后,丝价还不知跌到哪去呢!”
“你叫破喉咙也没用啊?我们买卖人以信为本,得按左券办事儿啊。”唐友德捂着耳朵,一脸嫌弃。哪另有借丝时的小媳妇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