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无外人,你尽管说便是。”平津侯道。
管家走过来给平津侯行了一礼,思考半晌,道:“早些时候世子带着知夏一同去了夫人那儿存候,现下,世子恐是还在夫人院中。”
“太子?”洛骁微微弯起了唇角,“太子是大乾之储君,将来天下之主宰,身为臣下又怎敢妄议?”
第二章
管家摇了点头:“未曾。”
平津侯侧头睨了李御史一眼,叹了一口气:“天子如何岂是我等臣下能够妄议?朝代分歧,端方分歧。纵为言官,处于天子脚下,李御史也该慎言才是。”
“然――”但不等李御史将话说罢,那头德荣帝又慢悠悠地开了口,“无法国库空虚,一时之间确切拿不出一百万两银钱。此究竟在急不得,朕看,就临时搁置,容后再议罢。”
“必然。”平津侯拱了拱手应道,随后待得福公公回身拜别了,又兀安闲原地站立了一会儿,然后这才坐上肩舆启程回了府。
一进侯府,见着府内正带领着小厮打扫院落积雪的管家,平津侯开口便问:“世子现在那边?”
“骁儿――”平津侯喉咙微有些干涩,他晓得本身这是在赌,用身家性命在赌,如果赢了便是一世荣宠福泽后代,如果输了……
明显天已经日渐地暖了起来,三月初七那天却又蓦地倒了一次春寒。天阴沉沉地刮着风,目睹着鹅毛大小的雪花就飘了下来。
“你在门外守着,不必跟出去了。”看着平津侯径直进了书房,洛骁侧头同知夏叮咛了一声,而后关了门也紧跟了上去,“父亲。”
“恰是呢。”白氏用帕子掩了掩口,眉眼弯弯地迎了上来:“侯爷本日下朝却比常日里晚了些。”
“明日起,你便入宫罢……”平津侯压着洛骁的肩低声道,“记着,在宫内服侍太子读书,万事谨慎,千万莫要丢了平津侯府的脸面。”
“侯爷也是晓得的,宫里头的皇子多,都已开春了,现现在却另有好几个皇子未曾选用过伴读,”福公公笑着,“若未记错,侯爷家的世子爷现在也是年龄了罢?”
“本年这天比起以往,倒是格外几次些。”洛骁开了窗户向外瞧了一瞧,雪落了一夜,在院子里积了都快有半尺深,一眼望畴昔除了满目标冷白,竟也再寻不出第二种色彩来。
垂了眸子整了整身上的狐裘:“这几日在屋内养病,倒也好久没去给娘存候。这会儿时候还早,应是能够赶得上。走罢。”
“然。”洛骁却还是神采淡淡,他不躲不闪地与平津侯对视着,一字一句清楚道,“德荣帝昏庸,几位皇子却胆识不凡。大皇子闻人轩仁厚亲民,二皇子闻人渚英勇勇敢,六皇子闻人舒才识过人,七皇子闻人安……聪明机灵。每一人皆是不凡,于江山社稷都可谓栋梁之才。”
洛骁却微微垂着视线,淡淡地笑着反问:“父亲感觉我所言有虚?”
洛骁对上平津侯庞大晦涩的视野,好久,缓缓后退了半步,低着头拱了拱手,话音掷地有声:“儿定不负父亲希冀。”
“如何会分歧适?”福公公玩弄了一动手中的拂尘,笑眯眯的眼睛看着平津侯,一字一句之间意味深长,“年幼的皇子且不说,这稍年长些的……宫内却也是正巧有呢。”
平津侯一点点收起了笑,深沉的双眼紧盯着洛骁,那兵马半身而磨砺出来的压迫感的确令人不寒而栗:“如你所言,我大乾二十年内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