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久的视野落在洛骁身上。他看着他转过了身,因着逆着光,他脸上的神采并不是非常清楚,但是声音倒是一如影象里那般,暖和清润。
洛骁点了点头,先回屋换了一套衣服,而后才仓猝行至了大厅,与平津侯、白氏聚在了一处。
闻人久部下修改着奏折,随便道:“子清不喜好?”
“是说,已经这么些光阴了,圣上这病还未见好?”
淡淡冲着那边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书案前坐了,提笔沾了沾墨,一边修改着奏折,一边道:“对外虽是说只是感染了风寒,但是去太医那头问起来,却又只是含混其辞。”微微垂了视线,薄削的唇却冷冷地勾起一分,“这么些年,孤不过挂着一个太子之位,想要孤性命的人便已经数不堪数,更何况是真正――”
“孤的那些兄弟……呵。”将修改好的奏折放到另一处,闻人久忽而抬头似笑非笑地望了一望洛骁。去除了毒性以后,他的脸不再似之前那般惨无赤色――却还是是白,剔透得恍若冷玉普通,眸子却似半夜般的黑,便是不笑,只是悄悄一瞥,恍忽便有了迫人的艳色。
洛骁看动部下垂垂浓稠的墨汁,微浅笑着道:“那又如何?只要平津侯府存在的一天,父亲与我毫不会让殿下受半点毁伤。”
闻人久抿了唇角不出声,只是面色淡淡地持续翻阅了手里的奏折。
洛骁略一点头,将手边的兵法交予一旁的宫婢收放起来,徐行走到闻人久身边,熟谙地共同着他磨着石墨,道:“毕竟之前朝堂之上太多牵涉,若不是圣上病了一病,却也不知到本日会演变成如何的局势。”
闻人久微微眯了眯眼瞧着洛骁的侧脸,而后又翻开了一本奏折,半晌才道:“如果抛开平津侯府,只单你洛子清一人,那又如何?”
洛骁下认识不动声色地错开了与闻人久相对的视野,然后,他便听那人音色清冷说道:“只是已经迟延至本日,约莫也是到了极致。想来再过不久,圣上的身子也该好转了。而后,孤的处境怕是要更加奥妙。”
对于这急转直下的混乱场面,德荣帝也是垂垂掌控不住了,到了最后,被李御史一句顶撞直接气得犯了病,竟是在床上一躺就躺了小半月。
闻人久推了门进了书房,抬眼便见洛骁正拿了本兵法坐在一旁的藤椅上,微浅笑着朝着他看过来。
话未尽,此中的意义却也了然。
洛骁见着闻人久的神情,笑着叹了一叹:“常常圣上身材抱恙,政事多托付与以左相为首的内阁大臣。但此次偏生左相一派受了难在先,且以后太子也终究开端上朝。几派争争抢抢的,这大权兜兜转转,竟还是落在了右相身上。”
闻人久悄悄地挑了下眉梢,而后淡淡地开口:“既然晓得了,那还不过来持续帮孤磨墨?”
“主在臣在,主死臣亡。”洛骁顺着光看着闻人久的脸,思路却莫名有些涣散,他微微垂了眼,道,“若只是我一人,我会为殿下战役到最后一滴鲜血耗尽之时,不敢独活一瞬。”
刺客的事儿因为几次三番都没有搜索到证据,是以最后只能不了了之。皇后也因着监督不力,志愿领了个减俸半年的罚,明面上也算是说的畴昔了。只不过,这边的事临时算是了了,可锦衣卫从贤妃的雨露殿里搜出龙袍的事反倒是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