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轩捏着茶盏的手微微紧了紧,瞧着闻人久那明显纤薄得经不住半点风波,却又灵敏得仿若能洞察统统的模样,心中竟莫名升腾起一点些微的惶惑来。
府内闻人轩被小厮从内屋带来的时候,见着闻人久和洛骁二人倒是一点也不显不测。他先是对着闻人久行了一礼,唤了声“太子”,随后才落了座。
洛骁骑着马行至城门门口,这才翻身下了马,又细心地扶着闻人久落了地,牵着马便进了城门。
“以是太子此来是为的甚么?”闻人轩略带着讽刺地笑了一笑,“如你所见,我这轩王府内,但是甚么都没有的。”
“轩王倒是神态安闲。”闻人久受了闻人轩的礼,淡淡隧道了一声。
何况如果他此时能护上太子一护,今后总归算的一份从龙之功,与他己身也是无益无弊。
可现下的状况,实在容不得他们如此悲观。
闻人轩心下大惊,他定定地瞧着闻人久,好久,才颤着声音开口问道:“太子到底何意?”
闻人轩苦笑一声,接话道:“此行漫漫,可须得再带上三两兵士护行?”
闻人轩捧着茶盏的手略微顿了一顿,仿佛没有想到闻人久竟然真这般开门见山的同他提及此事,他脸上的神采奥妙了些许,沉吟一声开口道:“哦?竟有此事?”
闻人久瞧着闻人轩淡淡道:“轩王看起来可并不如何惊奇。”
“我是起初便猜想到太子本日会来我府上一叙。”闻人轩笑了一笑,挥了挥手,让庭中服侍的丫环全数退去了。
“归去罢。”
洛骁站在闻人久身边,只是在离府之前还是转头瞧了那榕树一眼,脸上虽没有表示出甚么,眼底倒是闪现出一丝警戒来。
洛骁在外头站了好久,心机却全放在屋内的闻人久身上。听得里头你来我往的说话声音歇了,随即便是一阵“吱呀――”的开门声,一昂首,便见闻人久出了屋子。
洛骁应了一声,感觉闻人久如许的考虑也不是不成行。当初大皇子闻人轩被近乎放逐的调派到甘州,心中想必也是不甘。即便他此时也并不乐见闻人久登上帝位,但是不管如何,这帝位也比落到七皇子手中来的好――七皇子闻人安身后可还是有着一个皇后。
洛骁与闻人久仓促同巫织告了别,领着一行人连夜分开了苗疆。因着马车粗笨,闻人久便判定将马车舍了,同洛骁共乘一马,如此赶了一夜路,待拂晓的时候一世人堪堪行至甘州鸿沟。
闻人久点了点头,淡淡道:“那便全仰仗轩王了。”
洛骁坐在顿时,遥遥地瞧着那城楼上大大的“甘州”二字,如有所思地瞧了一眼坐在本身怀里的闻人久,心下大抵明白了他的意义:“殿下是想与轩王联手?”
“没甚么,只是一阵风。约莫是我看错了。”洛骁笑了笑,护着闻人久出了轩王府,转了话头道,“赶了一夜路你也未曾歇息,趁着白日先去驿站里歇息一会儿,以后的事待你醒了再做计算。”
轩王府离得倒是不远,洛骁上前去敲的门,门童从内里探了个头将两人高低瞧了一遍,视野落在闻人久的打扮上时,神采蓦地一变,也不敢再问他们要拜帖了,颤颤巍巍唤了一声“太子”,忙不迭地将人迎了出来。
闻人久对于此话不置可否,他坐在闻人轩右动手方向,抬了头直直地瞧着他道:“于轩王此处,孤也就不说暗话了。”声音蓦地沉了一分,“固然京中临时还未传出动静,但是明天夜里,孤收到了父皇驾崩的暗信……不知轩王可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