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倒是慈母心肠,只道:“考不考的有甚么要紧,这般晕畴昔可见病得短长了,先拣了性命再说旁的。”
李二舅又端了菜来,跟着坐到一旁,对钟氏道:“你也不必说风就是雨的,便是没得大事,也被你吓死了。”他又问贺鸣衡:“既然大人们都看出来了,那最后有甚么话没有?”
红珠一愣,到底沉下心来,“此人都焦急去求药了,可见这病短长了。”
贺鸣衡早就晓得她聪慧,却也没想到如此见微知著,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红珠内心也担忧,但到底还稳得住,细想迩来朱三宝抱病,一家子顾问的景象……也觉仿佛离那等短长的时疫是差了那么两分,这一想她便沉着了些。
张鑫也是内心不忿的紧,只回说:“哪儿是县太爷好脾气!那来的大多是些富朱紫家,平常也到大人家走动的,大人虽不肯理睬,可也等闲获咎不起,只好让我们出来拒客,倒叫我们来难堪了。”
贺鸣衡叹道:“天然是考不得了。”
既是去求药的,想来多数也是家中有病患。若不是有病患,还这般焦心不安地求药……那就是发急了!
两个帮闲互看一看,也没说话,拿了筷子就开端用饭。
这话一听就晓得此中混乱,一旁张鑫更是一副劫后余生的神采。
那两人看着也面善,红珠虽不熟谙,但模糊记得也是附近人家的。平常这些小我跟着贺鸣衡一道做事,虽没个官身,但也是县衙里驰名号的帮闲。
这时李二舅端了两个热菜出来,闻声这话也问:“莫非这不是平常痘症,而是传人的短长疫病么?”
贺鸣衡捏着糕点吃着,听完只是一笑,还赞一声:“二婶娘是明白人。”
钟氏也不勉强他,只说:“若你听得了甚么动静,可千万来奉告婶子。”
钟氏讶道:“这都是甚么人,竟还胆敢闹到县衙去?县太爷倒好脾气,竟也不令人打出去。”
红珠转念一想,钟氏方才说得对,如果明白的,再如何繁华权势的人家,平白无事的也不会往县衙里去闹。但既然人都去了,若不是脑筋里长了草犯了傻,就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了。
钟氏情知这话虚言罢了,挑眉道:“若你真闲了才好呢,我这儿还藏得有好酒,喝醉了恰好睡大觉。你说一句,我就给你倒了来,有酒有菜的,最是饱肚了。”
钟氏闻言明白一些,却又更迷惑问:“既是大户人家来的,也该晓得些事理。如何就不晓得今儿县试的要紧?要我说,就是再有友情的人家也不该上门去打搅,毛病大人的公事。”
钟氏和红珠姐弟听得了都面面相觑,实没想到在县衙里都能乱起来。
钟氏一听内心都乱了,不由得抓紧了红珠的手,“……若真是时疫,可、可如何是好。”
钟氏也说:“既说是归家,何不乞假先歇一歇。”
李二舅也不待他应对,回身就到里头忙活去了。
贺鸣衡显是真饿了,也不客气推让,坐下来喝了碗茶,就开端掰花生吃。那跟他一道来的两人说了声多谢,也跟着吃用起来。
贺鸣衡笑了笑,只道:“我本就是个闲人,忙前忙后的也不敷担个浮名罢了,抬脚就走的,倒也不消乞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