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朱妍梅却只点头道:“我哪儿晓得甚么动静呢……不过是想着你们日子苦,白白忧心着胡乱念叨两句罢了。”
朱妍梅看了一眼红珠,又对李氏笑道:“三嫂啊,今儿也偏劳你了,这熏肉和这鱼干,都是以往在家时我爱吃的,也就三嫂还挂念着。我自个在家里却如何做也不是这个味儿!这回尝了,只觉三嫂的技术真真是没话说,都比得上那知雅楼的大厨了!”
因着朱老太太兴趣不高,除了朱妍梅一个,饭桌上都没人说甚么话。红珠还多看朱老太太母女俩两眼,而程文涵倒好,一顿饭只垂着头吃好吃的,只红珠看他时偷偷给姐姐装个鬼脸。
红珠倒是毫不成能让朱家人往食铺里插手的,便笑道:“姑姑,你这话说得我们母女感激得很。实则那铺子也是李二舅风雅,硬是给我们占了一点干股,只说本钱不敷今后再补上也成……铺子现在是找着了,至于余下的装潢补葺、添置东西之类,都是李二舅那儿在做着,我跟我娘哪儿晓得这些,我也不懂如何说,约莫跟姑姑所言普通,我们就只能做些粗活罢了。”她看了朱妍梅一眼,又说:“今儿我看铺子也清算得差未几了,想来不必劳烦姑姑操心了。”
李氏被她这么一哄,倒是至心欢乐起来,也没了先前悲色,只笑说:“这后福不后福,我也不去想,现在只不过是想着好生教养后代长大罢了。我们母子三人平安然安的,日子能过,内心头欢愉,就够了。”
朱妍梅往她脸上瞧了瞧,又问说:“我三哥的事都快整三年了,如何,三嫂就没听到半点动静不成?”
朱妍梅听了倒是顺势说道:“可不就是么,我跟三哥自小就相像,若不是我们差了年事,说是双生的都有呢。旁人说你像三哥,那跟我也就更像了。”
不咸不淡地用完晚餐,朱老太太回房安息,李氏正要清算桌上碗筷,没成想朱妍梅也留下来帮手了。红珠一看,略一游移便也没回房。程文涵顿了顿,悄悄撇撇嘴先归去了。
朱妍梅闻言非常吃惊,没成想他们家竟出个这般利落的女人,连自家婚事也要跟着论道不成?她游移着去看李氏,却见人李氏不急不恼的,竟是认同红珠这行动的模样。朱妍梅又惊又气,眸子一转,却感觉这红珠更加像她了。这么一来,对着红珠说了,说不定还更安妥。她笑了笑道:“也成,瞧你也是个心气高的,姑姑就跟你闲谈几句吧。”
李氏听她这般盛赞,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只说:“那里当得你这么一句,那知雅楼的都是请都城的大厨做菜,我是比不上的。”
红珠闻言内心一动,没说话。李氏倒是感慨一叹,冷静点头。
朱妍梅看着李氏道:“三嫂,不是我说你,这筹措食铺,活计辛苦得紧,三嫂是不怕苦,可我倒是不幸红珠呢,她一个女人家日日抛头露面的,跟贩子商贩混在一处,毕竟不是件功德……”
红珠最是明白她娘的,只怕今早晨朱妍梅说话到处知心,李氏早听信了几分,当下红珠就抢着打断道:“姑姑,我是个胆小的,自家人也不讲究那躲羞的事,你要有甚么话说,我跟我娘一起听着。”
红珠一笑,像是听故事普通等着,脸上笑容在烛光了一瞧,实则另有点纯真,不像个油滑滑头的人精。
朱妍梅又对李氏笑道:“三嫂啊,你是个有后福的,红珠本事,文涵聪明,后代都不消人操心。若今后等红珠嫁了好人家,文涵科考出来得个官儿做做,你就成诰命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