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妍梅又对李氏笑道:“三嫂啊,你是个有后福的,红珠本事,文涵聪明,后代都不消人操心。若今后等红珠嫁了好人家,文涵科考出来得个官儿做做,你就成诰命夫人了。”
红珠听得了倒是皱眉,不由又猜疑地多问一句,“甚么说法,甚么几百两?姑姑这么俄然提起来,莫非晓得了甚么动静?”虽说红珠跟程桂棠这爹爹没多少豪情,但影象里他待原身是极好的,红珠既成了他女儿,对着他不测身亡的事也惦记取。依着她想,那撞着了人却没个影儿的马车,就跟当代里肇事逃逸似的,如有体例,当然是将犯人追缉出来的好,不说报仇雪耻,好歹叫这事有个明白成果,就当是回报这亲爹的生恩了。
朱妍梅也不觉不安闲,浅笑着看向红珠道:“红珠啊,你去看看你碧云姐吧……”
李氏见她笑得诚心,便也跟着笑着应对:“铺子是和李二哥一道的,不太小本买卖,跟大酒楼没法比。”说着端起了脏碗筷,而红珠跟着拿残羹碟子等,一同往厨房去。
平常小女人一传闻起自家婚事来,不管内心如何,终归是羞恼不堪立时躲开去的。可红珠又不是平常小女人,哪儿会等闲被朱妍梅一句话打发走。且朱妍梅此人,红珠内心还是有些顾忌的,就怕她舌灿莲花三两句将李氏说昏了头。因此红珠也不走,只笑着回道:“姑姑要说甚么呢,我这才几岁。”
朱妍梅嗯了一声,抱怨道:“莫非害死了我三哥,就没个说法不成?这一条性命,不说下狱房,就是银子也得赔个几百两吧!”
朱妍梅也顺手拿个了汤盘子,一边跟着一边诘问:“是跟李二合伙么,不知你们占了多少?这铺子找在了那儿,开铺的时候定下了么?还差着甚么要紧着预备的没有?”
朱妍梅顿了顿才笑说:“这小嘴,可真真会说话。”看着红珠像是有些感慨普通,道:“我还在家时,红珠还是个小孩儿,现在也成了大女人了。先前我看着就感觉欢乐,初时也不知个原因,现在一想,可不是有几分像我么!”
李氏听她这般盛赞,有些局促地笑了笑,只说:“那里当得你这么一句,那知雅楼的都是请都城的大厨做菜,我是比不上的。”
朱妍梅闻言神采略微一愣,仿佛很有些不信的,“这合伙开铺子的,还是欠着本钱?”
哪知朱妍梅却只点头道:“我哪儿晓得甚么动静呢……不过是想着你们日子苦,白白忧心着胡乱念叨两句罢了。”
朱妍梅往她脸上瞧了瞧,又问说:“我三哥的事都快整三年了,如何,三嫂就没听到半点动静不成?”
因着朱老太太兴趣不高,除了朱妍梅一个,饭桌上都没人说甚么话。红珠还多看朱老太太母女俩两眼,而程文涵倒好,一顿饭只垂着头吃好吃的,只红珠看他时偷偷给姐姐装个鬼脸。
李氏闻言有些动容,“妍梅……”
红珠见她这般答复,也无话可说。
李氏难过不语。
朱妍梅看着李氏道:“三嫂,不是我说你,这筹措食铺,活计辛苦得紧,三嫂是不怕苦,可我倒是不幸红珠呢,她一个女人家日日抛头露面的,跟贩子商贩混在一处,毕竟不是件功德……”
朱妍梅见她们这般,脸上倒是笑了笑,又解释说:“三嫂可莫见怪,我想着毕竟我们这儿一家子骨肉嫡亲的,群策群力筹议着,更好办事不是?就说我吧,三嫂也别跟我客气,那担担抬抬的粗活我是不能够,可这两年我跟着赵良,很多铺子里的门道也熟了,如有甚么要帮的,固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