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早早与旧客们说好了,若得闲便过来一观,既沾福分也热烈。也直说了,到时有那好吃实惠的点心卖与他们。而李二舅因在此地没甚么长辈,便借着昔日的友情,亲身请了坊里的里长、长辈们,另有打过交道的几个书吏衙役,在里头摆了一桌酒菜宴客,一是酬谢之前的照顾,二也是想着今后奉求一二。
年二十八那日,兴家食铺在吉时开业,就是店小事情也不能草率,两家人也摆了神台端庄拜了一回。
李二舅到底又让红珠扶着往外多送了一段,到了街角才摇摇摆晃返来。
因此就只朱桂达早上仓促往他们房里送了两色点心一匹布,算做道贺,淡淡说过了恭喜,就罢了。
今儿贺鸣衡既给面子来了,李二舅天然有所表示,他把那封银子递上,贺鸣衡笑着推委,可李二舅硬是要给,他不好拉扯便还是收了。
竟是妥妥的开门红!
李氏见朱家这般,到底是有几分泄气,红珠只能劝她道:“娘,说好了我们开了食铺,就要独立重生自食其力的,朱家如何,今后就不必去想了。”
那男人叫梁鸣衡,先前红珠在摊子上也打过几次交道,认了个脸熟。他是衙门里赋税书吏曾涯的内侄,因父母早逝,倒是从小跟着曾涯度日的。曾家几辈人在衙门里做赋税书吏,这通安城上高低下早就摸通了脉搏,虽不是官,但哪一任官员到了,也得皋牢了他曾家人。
今后我不干没存稿就开v的事……
就连李氏也过来劝说:“红珠,你弟弟不懂事,不是真要你的嫁奁钱。”
红珠却晓得李二舅这话多数也是与她说的,便笑道:“二舅,你也是我亲舅,我们也别赞来赞去的了,喝了这杯酒,今后买卖昌隆财路广进吧!”
一起无话到了朱家,李氏看出李南兴提着灯笼走在一边,面上仿佛有些不欢畅,便浅笑着对他说:“南兴,多谢你送我们归家。”
李二舅前头谢过客人,便往酒菜上陪酒去,待一桌人酒尽了,个个都半醉了。红珠往他们席上送热茶,李二舅悄悄与她说:“问你二舅娘那封银子备好了没?”
可别说,她们这兴家食铺的点心还真不错。钟氏为讨吉利,依红珠的主张,做了三大蒸笼的馒头,个个做的大小普通邃密敬爱,蒸好后一半放着,一半面上切了一道着花往滚油里炸得金黄色,如此一半乌黑一半金黄,成一道金银馒屋。红珠和李氏花了老迈心做了几道糕点,一样马蹄糕,叫马到胜利;一道红豆糕,叫红红火火;一道香芋莲子的,叫芋福连连,另有那花生的,叫生龙活虎……
到了夜幕来临,李氏母子三人才相携着归去,李二舅本来是要送,但他今儿实在是累了,红珠便不承诺,只说路近不必送。李二舅一想,便将李南兴赶了来,让他走一回。
若按红珠的设法,这才是通安城世世代代的护官符啊,真有那不懂事的陈腐书呆官员来了,惹着了这地头蛇,甭管你多大本事,就陷在这小城小县里不得出头了。
钟氏眉心一紧,到底没说甚么,回过身就拿来了银子,嘟囔道:“谁知他也来了,又出一份银子……”
钟氏一看这势头,乐得直笑,先后果为代价收得少了而心中生的那点小郁气也散了。李氏红珠程文涵一旁帮着,这第一天有些陌生,一时也忙得团团转。而李南兴拜神时出来了一会儿,转头只说人多闹得头疼,不一时就回背面那小配房里躺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