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却缓缓跪直了身子,牵着薛诺的手正色道:
“你说甚么?”沈却看他。
唔——
面前这老狐狸可不会像是当初在江南沈却碰到她时那般妇人之仁,明知她将来会乱了天下,会祸及沈家和大业朝堂,却还是因为怜悯留了她。
等肯定沈却情意后,沈老爷子内心一边念叨着“男大不中留”,一边接了婚书。
知她伤害,他要么将她留在眼皮子底下盯着,要不然就会告结束她。
“您老自便。”
“我从不儿戏。”薛诺神采当真,“我喜好沈却,想与他一起,婚书即立,落笔无悔。”
他曾想过二人的婚事,也曾与她提起过好几次,可每一次薛诺都未曾直面回应,哪怕就在之前从大长公主府在返来时,她也半句都没提过此事。
沈月婵挽着薛诺的胳膊,闻言就吐槽:“二哥打从书院返来,性子就变了很多,时不时就说教我几句,我瞧着他就有一股子见到大哥的感受。”
沈忠康只能看向沈却:“长垣,你呢?”
见满屋子望过来的视野,身边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人抬眼看着他,烛光摇摆时,那泛着笑的桃花眼里满满都是他的影子。
邹氏眼巴巴看着薛诺。
邹氏满眼和顺潋滟,笑容和顺地问他:“我感觉这桩婚事很好,长垣和长公主也甚是班配,大爷感觉呢?”
沈长林几人赶紧点头:“晓得了,大哥。”
见沈忠康凝神看着她,薛诺说道:“沈却从不知我身份,也未曾想要叛变沈家对于太子,我与他固然情丝牵绊,可他是您从小教养长大的孙儿,品性如何您最是清楚。您该信赖他的,不是吗?”
这老爷子是多聪明的人,哪怕不知她身份时,也能一眼看破当初漕运私盐之事上她插手的陈迹。
他朝着沈长瑞脑袋上就是一巴掌,将人呼得一趔趄。
本来的三堂会审变成了临时议亲,那堆了满院子的东西还真如沈长瑞所说成了“聘礼”。
沈却实在没想到薛诺会主动“提亲”,更没想到她会当众说出喜好他的话来。
“长公主和大哥明日就要出发南下,我应是无缘相送,长荣在这里先祝长公主一起顺利,早日安定朔州兵变。”
婚宴是来不急办了,可该有的礼数不能少了,沈老夫人领着邹氏仓促进了出去。
沈却横了他一眼:“那是你欠打,宫里的事情是你随便能问的?没事瞎探听,谨慎肇事。”
“那太好了。”邹氏一鼓掌,“不必换了,如许恰好!”
“我就晓得你也感觉好。”
说着说着,沈长瑞就想起了他被扣的一干二净的零费钱,鼓着脸怒道,
那反都差点造了,哪还差一封婚书?
沈长瑞捂着脑袋嘀咕了一句:“再肇事也没大哥你短长……”带兵围城,逼宫造反,就连皇位都差点给新帝掀了。
“你们俩别吵了。”
嘶——
沈长瑞几人得了话后这才如蒙大赦松了口气,忙一窝蜂就围到了薛诺跟前,一旁被架空在外的沈却见状无法。
沈长荣看着热烈靠近的几人主动说道:“我本日还没温书,就不畴昔了。”
沈长瑞几个被沈老爷子他们赶走却没分开,薛诺一出前厅就瞧见沈长瑞趴着转角边的青石墙面朝着这边张望,中间沈长林和沈月婵他们都在。
薛诺是上了皇家玉碟,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这婚书如何也得过了天子和宗亲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