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十一郎此次真的怔住了,端起酒杯,又放下去,起来兜了个圈子,又坐下来,夹起块牛肉,却忘了放入嘴里。
风四娘眼波活动,道:“你不敢?”
此人的长相实在泰初怪。
还不到傍晚,马回回就不时走出门外来,瞪着眼睛向来路张望,像是在等候着甚么高朋光临似的。
马回回也笑了,道:“长辈实在也已想到这一点,只怕其间的俗气脂粉,入不了各位前辈的眼。”
此次马回回连头都不敢抬,赔着笑道:“传闻老前辈要来,弟子特地选了条公牛……”
已经上到第七道菜了。
她刚说出这名字,萧十一郎已耸然动容,截口道:“这赵无极但是那天赋无极门的掌门人么?”
风四娘道:“如此宝刀,岂可无人护送?”
因为这些人的豪侈,才形成了这处所畸形的繁华。
这里的涮羊肉乃至比北都城的还好、还嫩;街尾“五福楼”做出来的一味红烧狮子头,也毫不会比杭州“奎元雨”小麻皮做出来的差,就算是最抉剔的贪吃客,在这里也应当能够一快朵颐了。
萧十一郎叹道:“我与徐大师素昧平生,他怎肯将如此宝刀等闲示人?”
马回回赔笑道:“当然是活的,正留着给老前辈尝鲜哩。”
这老头子姓屠,莫非是坐镇关东垂四十年,手里的旱烟袋专打人身三十六大穴、七十二小穴,人称天下第一打穴名家的“关东大侠”屠啸天?马车上有了这两人,第三人还会是弱者吗?
萧十一郎笑道:“我如果看到了那柄刀,就不免要心动,心动了就不免想去夺刀,夺不到就不免要送命。”
萧十一郎不说话了。
风四娘目中不由暴露赞美之意,道:“不错,那柄‘割鹿刀’确是徐大师所铸,为了这柄刀,他几近已将毕生心血耗尽,这‘割鹿’两字,取意乃是:‘秦失其鹿,天下共逐,唯胜者得鹿而割之。’他的意义也就是唯有天下第一的豪杰,才气获得这柄割鹿刀!他对这把刀的高傲,也便可想而知了。”
萧十一郎道:“割鹿刀?”
风四娘笑骂道:“小鬼,少来拍老娘的马屁,我整整比你大五年四个月零三天,你本该乖乖地喊我一声大姐才是。”
这处统统两样最驰名的事。
从马车上第一个走下来的是个白面微须的中年人,圆圆的脸上常带着笑容,已渐发福的身上穿戴件剪裁极称身的青缎圆花长袍,态度温文和蔼,看来就像是个微服出游的天孙公子。
马回回道:“长辈这就去找,只不过……”
萧十一郎目光明灭,俄然道:“那柄割鹿刀莫非是徐鲁子徐大师铸成的?”
萧十一郎仰首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拍案道:“如此宝刀,不知我是否有缘一见!”
萧十一郎苦笑道:“够了,就这三小我已够了。”
风四娘咬着嘴唇,道:“他们护刀入关,你可晓得是为了甚么?”
他身长不满五尺,一颗脑袋却大如巴斗,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两条浓眉几近连成了一线,左眼精光闪闪,亮如明星,右眼倒是死灰色的,就像是死鱼的眼睛,乱草般的胡子里暴露一张嘴来,倒是鲜红如血。
一个处所只要两样“名胜”虽不算是多,但就这两件事,已充足拖住大多数男人的脚。
风四娘道:“为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