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妈妈也是无法,劝道:“我就说你命好,果不其然,叫世子爷看上了,今晚服侍好了朱紫,今后繁华繁华还能缺了你的?”
宝珊忍着酸涩点头,悄悄柔柔道:“奴婢笨拙,恐服侍不周,还望世子包涵。”
宝珊依顺地蒙住双眼,反手系结时,衣袖垂在臂弯,暴露纤细白净的小臂,那点朱砂映入男人精美的眉眼。
圆润饱满的指甲出现白泽,宝珊悄悄点头,“我不想......”
陆喻舟眸色渐深,吹灭了最后一盏烛台。
府中的公子们各怀心机,纷繁上前替宝珊讨情,三公子更是走到赵氏面前,道:“母亲,我手上有个合适的人选,是教坊司的婉芋女人,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要出身有出身,保管大哥对劲。”
系好胡蝶结,视野一片乌黑,宝珊有点不知所措,“世子,要...要熄灯吗?”
“......”
男人又反复了一遍,伸脱手拽住了宝珊的手臂。
赵氏也不想失了宝珊这个知书达礼的侍女,遂道:“还不快接来。”
几个大丫环吓了一跳,淑儿刚要发问,就被扈从一把推开,二话不说,拽住宝珊手腕,卤莽地往外拽。
她答话时,目光落在男人那双苗条的手上,此时,那双手的手背上凸起青筋,看起来有些狰狞,可男人面上还是一派风景霁月,不晓得的,还觉得他只是喝醉了。
李妈妈嗫嚅道:“老奴为世子讲授......”
陆喻舟最烦女子身上的胭脂味,可当他闻到宝珊身上的冷香时,并不恶感,撩起视线问到:“你很会?”
宝珊深觉不对,单手扣住门框,“李妈妈......”
白叟闪现迷惑,刚要阖上窗子,倏然听得一声哭泣,那哭声断断续续,轻柔曼妙,惹人遐想。
帷幔被挑开一边,陆喻舟悄悄看着连枝大灯下的女子,靡颜腻理、身形婀娜,美好的雪颈微微前倾,像一只飘浮在湖面的天鹅,又似烟雾中昏黄的琼花,空灵婉丽,不忍撷取,可腹部激烈的不适吞噬了明智,已忍得将近七孔流血,怎会因为一个婢女手软。
“宝珊!”李妈妈走近她,附耳道,“你若真不肯,世子也不会逼迫你,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你要清楚一点,彻夜不救世子,你此后在府中的日子会寸步难行。”
宝珊嘤.咛一声,倾斜了半边身子,“世子......”
菱形镂空木门如一把油伞,掩蔽了曈昽,泯没了宝珊眼里的光。
“下去。”
赵氏拽住二公子衣袂,“你没听差?世子点的确切是珊丫头?”
因为后仰,宝珊朱唇半启,又悄悄咬了一下唇瓣。瞬息间,鬓发混乱,柔情似水,美得不似人间客。
明月躲进云层,雾岚漫上木牖,屋外万籁俱寂。李妈妈悄悄推开牖缝,倾身谛听,却迟迟听不见屋里的动静。
此时,宝珊正坐在耳房里,被几名大丫环调侃,打趣她假狷介、欲擒故纵。宝珊不觉得意,嘴角还挂着光荣的淡笑,却不想,李妈妈带着扈从破门而入。
帷幔垂落,她认命地跪坐起来,将长发拢到一侧,低眸道:“奴婢...服侍世子换衣。”
见势,李妈妈躬身退了出去,为两人带上隔扇。
宝珊双膝跪地,挪到赵氏面前,一开口声音发颤,“夫人,宝珊笨拙,恐不能奉侍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