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了些山野小菜,莴苣、圆白菜、水葱……仿佛可选的余地并不大。七娘不识五谷,这些东西端上桌前,她那里认得?
如许一答,七娘更是不解。
“并未偷懒呢!我们刚才挖菜去了!”
陈酿遂点点头。鸡窝那处,近着厨房,其间俱是茅草,也极易行走。他又叮嘱一番,方才放七娘去。
方至鸡圈,正待出来,七娘却蓦地愣住了。
七娘学着陈酿的模样,挽起衣袖,又拿马勺自水缸中舀了一大盆水,作出洗菜的架式。
她只道:
三伏的天热得很,不过挖几颗菜,陈酿却已是额间冒汗。七娘偏头瞧他,忽蓦地顿住。
正此时,只见朱婆婆杵拐出去。
说罢,她遂徐行去了,不时又从外边看一看她们。朱婆婆心道:真是极班配的啊!公然还是年青的好,不过一同下厨,也这般赏心好看标。
“酿哥哥别动!”
她虽如此说,可陈酿生得高,七娘又是举手又是踮脚,总有些吃力。
本当取几个蛋是极轻易的事,谁知,几只芦花鸡只生生拦在跟前。七娘朝左,它们便朝左,七娘朝右,它们亦朝右。她一时举棋不定,四下看来,哪有个下脚之处啊?
“那我取蛋去。”
刚至菜地,七娘又朝屋中看了看。只见她满脸疑色,忽低声向陈酿问道:
七娘对厨艺亦是一窍不通,天然陈酿说甚么便是甚么了。她点点头,紧跟在陈酿身后便去了。
陈酿见她满脸的猎奇,只一一与她说了。不过,他也多是纸上谈兵,虽认得地里的菜,可真要做,却也难堪。
待朱婆婆去后,七娘与陈酿只面面相觑。
陈酿笑了笑,将七娘牵至一旁,方道:
七娘微蹙着眉,非常不解,一面挑菜一面问:
她出得厨房,心头只道:酿哥哥现在,却也更加啰嗦了!
“孙夫子本身怎的不来?”她心下奇特。
她羞红着脸,吃紧将衣袖抹下,又将手背在身后,不时偷瞧着陈酿。
只见她指着道:
七娘一怔,方才回神,忙顺手抓了个竹篮,要跟着陈酿摘菜去。
待到了厨房,七娘怕陈酿累着,自告奋勇地要洗菜。这也不吃力,陈酿只得随她。
七娘将菜地扫视了一圈,目光逗留在那片水白菜上。
“你在此处等等,我摘了便来。”
“这个好,青白二色相间,倒生得温润玉质。酿哥哥瞧那叶子,竟也有些像着花的模样!”
七娘一愣,忙低头看了看本身的手臂。方才不觉,这会子才知本身失礼了!
“酿哥哥,那位师婆婆,真是孙夫子的夫人?”
陈酿转头道:
正犹疑间,忽见一只芦花鸡正死死盯着七娘。说时迟,当时快,它高低扑腾翅膀,直向她冲过来。七娘吓得目瞪口呆,叫也叫不出,不自发地趋步朝后退。
陈酿一手提着篮子,一手牵着七娘,师徒二人说谈笑笑,便欣然往厨房去。
“蓼蓼?”陈酿低头看着她,“如何了?”
只见她玉臂半露,剥下几片菜叶,纤纤十指水中游走,连边边角角亦洗得当真。
七娘现在信了,师婆婆定是孙夫子的夫人无疑!脾气古怪不说,挖苦起人来更是半分情面也不留。与太学的孙夫子,还真是夫唱妇随啊!
“蓼蓼,还是我来洗吧!你且将衣袖放下。”
七娘听话地点点头,蹲下身来,只双手托腮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