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留步!你我素昧会面,为何见我便走?”
“我本不认得你,只因方才在堂中见你与国公夫人祝寿,才有了印象。我又不是男人,你胡叫甚么?钗裙红妆,是辩不出么?若非念你是鲁国公府长孙,你婆婆本日寿辰,我早唤人了。到当时,只怕伤的是你鲁国公府的脸面!”
只见她一双杏眼,秋水流波,新月弯眉直入云鬓,不是卞大娘子是谁!
赵廷兰又暴露那痞气的笑,他靠近些,只低声道:
她人生的美,在汴京才名又好,走在哪处也都有世人的目光跟着。
接着的恭贺与热烈,在五郎眼中,大略是一片恍惚。他只模糊记得,她带着舞姬们领了赏钱,兴高采烈地下去。
琳琅与阿珠只觉七娘本日非常奇特,倒也瞧不出端倪。
时至宴会,小娘子们在一处,倒不必答允长辈。生果好菜、歌舞娱情,又没人管束,乐得安闲。
七娘还同熟悉的小娘子举荐起许道萍来。为着宴会,朱夫人特地替她筹措了衣裙金饰,与谢家娘子无二。
竟是她!是受邀来献舞么,如何从未听她提起?
“甚么苦衷,叫我来猜猜?”
“你!谁是你兄弟!”
谢菱正坐在她身边,闻得此言,只转过甚莫名其妙地看着七娘:
“阿珠,”七娘道,“不得无礼。”
她本日打扮也非常出挑,一身霞红轻罗褙子,领上绣了粉白折枝海棠。
角落的乐姬着广袖纱衣,丝竹管弦,仙乐渺渺,不知天上人间。
七娘在堂外不远的花圃闲逛,堂中虽是热烈不凡,这园子里倒是个平静的去处。
七娘看得出神,那里管得谢菱的问话。卞大娘子竟来了鲁国公府!此番景象,五哥必已瞥见,他们的事,会不会被人晓得呢?
七娘摇点头。
赵廷兰此人虽是讨厌了些,也并非真恶人。那回的事,倒不能全然怨他。
七娘闻声,不必想也知是朱凤英。
“小娘子本日有苦衷?”
七娘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挺直了背,正色道:
七娘拉她坐下,又指了指许道萍:
只听一声箜篌,舞姬们鱼贯而入。她们身着月白纱衣,挽了唐不时髦的双鬟飞仙髻,袅袅娜娜,手执琉璃宫灯。
“难为你们姐妹操心,”许道萍笑道,“成日里送这送那,可不是养好了么?再不出门动一动,可该胖了。”
“几月不见,小谢兄弟的辩才倒是见长。”
恰是开到荼蘼的时节,花未几了,园子里充盈着叶的气味,牡丹的叶、李树金黄的叶、海棠的叶……
她下认识地朝朱凤英身后躲了躲,可别瞧见她才好。
歌姬纤腰只盈盈一握,小脚隐在纱裙中。那般婀娜多情的姿势,倒叫人感觉莫名熟谙。
“这里不比家中,猖獗惯了,你把稳些。”
“许姐姐讽刺我呢!”七娘嗔道,“姐姐的才情,在汴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她们不认得你罢了。今后你去朱二表姐的诗会雅集,才名远播,也治治朱表姐的傲气!”
舞姬们长袖柔媚,身似柳摇,曹子建所谓“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当是如此了。
七娘勉强作一万福道:
赵廷兰点头笑笑,向七娘道:
一时,堂中灯光暗了些,有的小娘子有些惶恐。只听堂中有人道:
“你……”七娘气急,瞥他一眼,“哼!恶棍!”
赵廷兰饶有兴趣地核阅着七娘,玩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