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认得你,只因方才在堂中见你与国公夫人祝寿,才有了印象。我又不是男人,你胡叫甚么?钗裙红妆,是辩不出么?若非念你是鲁国公府长孙,你婆婆本日寿辰,我早唤人了。到当时,只怕伤的是你鲁国公府的脸面!”
只听一声箜篌,舞姬们鱼贯而入。她们身着月白纱衣,挽了唐不时髦的双鬟飞仙髻,袅袅娜娜,手执琉璃宫灯。
“你……”七娘气急,瞥他一眼,“哼!恶棍!”
“许姐姐来了,今后汴京可不止你一名才女,可不是治住你么?”
“这里不比家中,猖獗惯了,你把稳些。”
说来,卞大娘子一贯聪明,会不会认出本身?
歌姬纤腰只盈盈一握,小脚隐在纱裙中。那般婀娜多情的姿势,倒叫人感觉莫名熟谙。
“好轻浮的小郎君!凭你是谁,也敢拦我们小娘子的路?”
七娘点点头,便由琳琅、阿珠扶着去了。
七娘这才惊得回神,只觉一身盗汗。她昂首看看朱凤英,点头道:
七娘在堂外不远的花圃闲逛,堂中虽是热烈不凡,这园子里倒是个平静的去处。
七娘可贵如许温馨,琳琅瞧她道:
七娘摇点头。
“许姐姐讽刺我呢!”七娘嗔道,“姐姐的才情,在汴京也是数一数二的,她们不认得你罢了。今后你去朱二表姐的诗会雅集,才名远播,也治治朱表姐的傲气!”
“赵小郎君不在堂屋陪着老夫人,倒在此处拦我?”
琳琅与阿珠只觉七娘本日非常奇特,倒也瞧不出端倪。
时至宴会,小娘子们在一处,倒不必答允长辈。生果好菜、歌舞娱情,又没人管束,乐得安闲。
朱凤英瞧了瞧许道萍,比之上回初见,她倒像换了小我。上回见她病得短长,我见犹怜,现在是将养好了。
她挽了唐时的牡丹髻,抱一把雕花嵌宝箜篌,浅唱低吟,不食炊火。那是如置身天上宫阙的美。
七娘看得出神,那里管得谢菱的问话。卞大娘子竟来了鲁国公府!此番景象,五哥必已瞥见,他们的事,会不会被人晓得呢?
“难为你们姐妹操心,”许道萍笑道,“成日里送这送那,可不是养好了么?再不出门动一动,可该胖了。”
阿珠与琳琅忙护着七娘,只听阿珠斥道:
“谁要治我啊?”
幸亏她已去了,倒是那赵廷兰,上元夜是否真不知她是小娘子?此人纨绔放浪,堂上人多,却不如出去避一避。
一时,堂中灯光暗了些,有的小娘子有些惶恐。只听堂中有人道:
七娘还同熟悉的小娘子举荐起许道萍来。为着宴会,朱夫人特地替她筹措了衣裙金饰,与谢家娘子无二。
七娘勉强作一万福道:
三人笑作一团,一旁的谢菱却总插不上话,只得看着三人打趣。
正此时,空中落下玉色绸带,待绸带再升起时,中心竟呈现一华服歌姬。
“几月不见,小谢兄弟的辩才倒是见长。”
恰是开到荼蘼的时节,花未几了,园子里充盈着叶的气味,牡丹的叶、李树金黄的叶、海棠的叶……
“小谢兄弟,你的丫头倒是和你一个模样。”
七娘吸了口气,定了定神,挺直了背,正色道:
只见她一双杏眼,秋水流波,新月弯眉直入云鬓,不是卞大娘子是谁!
鲁国公府的天井虽少了昔日的气度,但却添了分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