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兰一惊,又作一揖,只催促着她去。
“你是甚么人,你我都清楚!少来这套!我替你去问一声,若人家不见,可不准赖皮了!”
“景纹姐姐,”赵廷兰卖乖道,“见着姐姐在此,知你服侍婆婆辛苦,特来问安!”
他挑眉一笑,正要上去,却被景纹拦个正着。
他指着她们道:
亭头一块匾额,有行书云“皎槐”二字。那笔迹放浪萧洒,却张弛有度,劲节清楚。
“知己知彼。”
船娘有些难堪,一面劝道:
“是八娘子。”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景纹遂领赵廷兰上去。
那便只能是小郎君的妾室。未娶妻先纳妾,这般荒唐事,天然不好对外人言说。何况,这也的确像赵廷兰之流的行动。
船娘只蹙眉点头:
“不是甚么小娘子。我另有事,便告别了。”
方至谢菱跟前,景纹赔笑道:
“使不得使不得!”
“快些打橹渡我畴昔!”只听一少年大声喧华。
谢菱早已猜到。她朝亭下看了一眼,赵廷兰负手而立,这会子倒是目不斜视了。她又犹疑半晌,终是点了点头。
“这颗槐花,便是当年兰郎君回府时,与国公夫人一同种下的。”
“谢小娘子春安。”
谢菱忙转回脸,双手握拳,掌心已然有些出汗。方才的行动,不消猜也知是赵廷兰了。
“小娘子年青,故而不知。我们兰郎君幼时,与大老爷大夫人同在北方驻地。厥后大老爷就义,大夫人亦守贞相随,兰郎君也就回汴京了。不幸他五六岁的年纪,便孤苦伶仃的。”
谢菱拍拍她的手,只笑道:
卞大娘子猛抬开端,直直看着谢菱。竟是谢府之人!那五郎可来了?应是恨她的吧。
赵廷兰深作一揖,又拉着景纹低声问:
卞大娘子愣了愣,有些晃神,只回道:
谢菱点点头,不想这座小亭,竟有这般渊源。
上联道:小木参天,尘凡染蕊唯需白。
看她神情,谢菱已猜出几分,只怕不是甚么光彩身份。
少年一面鼓掌,一面笑得前仰后合。
景纹又道:
“好姐姐,”赵廷兰扯着她的衣袖,“你当我是甚么人?让我见个礼我便走,不然,我便赖在此处了!”
景纹神采闪躲,欲语不语。该如何同谢菱讲呢,说自家小郎君未娶妻先纳妾?非论放在那边,也是不面子的事。
见此景象,谢菱忍不住掩面一笑,哪有这般恶棍之人!
“想必小娘子也晓得,他名声不大好。只是,他畴前也不如许的,待下人们也和蔼。近些年来,不知为何,更加难管束了!”
“景纹姐姐,不如去亭下逛逛?”
景纹瞥他一眼,笑道:
那卞大娘子梳妇人发髻,明显已嫁人了。如果端庄姨娘,不至于如此讳饰。老爷们的外室,亦不会呈现在此。
景纹笑道:
谢菱只不知所措地望着景纹。这鲁国公府的怪事,也太多了些!
只是,她又猛僵住神情。那恶棍少年,仿佛正往皎槐亭来。